19、不该胡闹(1 / 2)
“那倘若,是我在师兄的剑前呢?”
这个假设让滕当渊脑中空白了一瞬,但他很快沉声道:“没有可能。”
啊,怕了吗?
盛鸣瑶轻笑着摇头,不置可否。
反倒是滕当渊心神不定,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像是要破土而出,他不敢再想,只能别开头:“田先生让我练完剑就过去。”
“师妹……我先离开。”
别说,看他这背影,怎么都有一股落荒而逃的味儿。
盛鸣瑶耸耸肩,也转身进了屋内。
之后一切如往昔,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过这话。光阴似箭,转而便是又一年的除夕。
今年的除夕之后,田先生忽然让两人在元宵节下山。
“总是闷在山上也不是个事儿。”田先生嫌弃道,“去去去,下山长长见识。”
师父有命,自当遵从。
只是比起滕当渊的沉默,盛鸣瑶外露的情绪更为欢喜。
元宵当日,盛鸣瑶十分应景的穿了一袭红梅落雪的留仙裙,又披上了一件毛茸茸的红色及地披风。
这还是田先生送她的生辰贺礼,嘴里说着“快十六了,是个大姑娘了该打扮打扮。”之后下山回来,便将这个礼物给了盛鸣瑶。
与之相对的,还有一堆水粉胭脂,不过盛鸣瑶底子太好,眼波流转间风姿动人,即使如今还未完全长成,也当得起一句绝代风华。
原本正在门口喝茶等候的滕当渊一转头便见到了这幅场景——
总是粗麻布衣洒脱随性的少女忽而点上红妆,换上衣裙钗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娉娉袅袅,活似盛鸣瑶常看的那些话本中的桃花妖。
不,若说曾经是貌若桃花,如今的盛鸣瑶便是牡丹国色。
若是别的男子,此时必定要夸赞几句,可盛鸣瑶对上的是滕当渊。因而他只是点点头,道:“既然师妹准备妥当,应即刻出门。”
盛鸣瑶:……
她忽然觉得的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完成“情劫幻梦”了。
两人出门下山,一路无言。
说起来这条路不知何时被修得十分平整,二人没费多大力气,盛鸣瑶也如愿没有弄脏衣裙。
日落时分,华灯初上。
街道两旁张灯结彩,路过行人的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意,吆喝叫卖的小贩见机疯狂推销着自家的东西。
滕当渊看着街角一个男孩儿手里被他母亲塞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糕点,恍惚中以为回到了从前。
盛鸣瑶也难得安静,没有打扰滕当渊属于自己的时光。
如今正逢佳节,街道上喧闹极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或被孩童提着,或被悬挂于门前,看起来到是真有几分灯如昼的味道。
即使知道这是幻梦,但盛鸣瑶仍是兴致勃勃的东张西望,毕竟这样正常的人间景色,她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了。
“师兄我要吃那个桂花糕!”
“还有那个小灯笼!”
“左边吴记家的糖人儿捏得也不错!”
两人逛了一路,基本都是盛鸣瑶在吃吃吃,滕当渊负责作配——当然,盛鸣瑶的脸是被面纱遮着的。
早在下山第一瞬间,滕当渊就察觉到了不妥,那些人盯着盛鸣瑶的目光无论是赞叹,抑或怀着别的心思,他心中都会腾起淡淡不适。
恰巧盛鸣瑶也被人盯得厌烦,于是,索性在路过一家店时,顺手要了块面纱。
两人沿着路线,一路逛到了街道最繁华的地段,田先生对于自己的门生向来不吝啬,这次更是不知为何,甚至放言让两人在山下住一夜再回来。
盛鸣瑶看看前头又看看后方,问道:“师兄打算落脚何处?”
滕当渊言简意赅:“我听师妹的。”
“那不如就那家‘福来客栈’?”
盛鸣瑶指的是一家最大最豪华的店家,中间开放的酒家就足有三层楼高,更不提后方用于住宿落脚的房间了。
“我们先去这家住下,等明日,师兄你再陪我去南街巷子买糖葫芦!”
滕当渊自然不会反对,两人一起走进,顿时引得许多人暗暗打量。
那少年俊逸非常,眉目冷冽,一看便不是常人。至于他身旁的少女就更不必说。
虽然被以纱遮面,但光凭露出来的那双翦水秋瞳,就足以勾魂摄魄。
不得了不得了!
小二十分有眼色的上前询问:“客人是住店还是用饭?”
“住店。”
滕当渊瞥了一眼小二,不着痕迹地上前:“再要两间单人中品房。”
盛鸣瑶打量了一圈周围,边走边问道:“你们这里是用餐的?”
“姑娘说对了!这里是我们家迎客用餐的鸿运楼,一楼普通堂食,二楼雅间,三楼包场。不是我吹,我们家的桂花糖藕、水波牛肉羹、酒香腐乳蹄髈都是一绝……”
两人跟随着小二远去后,一楼大堂的议论声顿时更响了。
“一天见着两个绝世美人儿,这趟来的不亏!”“这位脸都没瞧着,你怎么确定是美人?不怕一掀开,满脸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