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18(1 / 2)
电梯缓慢上升的过程里,我跟赵知砚各自占据轿厢的一个角落,谁也没搭理谁。
他总喜欢在我最不经意的时候冒出来,类似的情况多了,我也就懒得再问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再者其实也不难猜,姜晓园的奶奶得了食管癌,虽然不是赵知砚经手的,但总归是他们科的范畴。他随便找个护士问问就能知道病房位置,我拿这弱智问题问他,八成又得被他嘲笑。
我偏头盯着墙上贴的楼层指示牌,他则望着变换的数字。
没多久电梯门开了,他没管我,一言不发地快步出去,我正要跟上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于是我按一下开门键,又跑回那指示牌前多看两眼。
他听见我的动静,顿住步子回头:“又怎么了?”
我指着指示牌上的楼层问:“她说她奶奶食管癌,但为什么住在神经内科的病区?”
赵知砚静了半秒,一看那表情就知道我这问题又让他无语了。而我刚问完,接着也就隐约猜到些什么,我怔怔地说:“是不是她还有别的病啊?”
他没否认,“嗯”了一声。我走到他身边,心里莫名地发慌:“是什么病?”
他斜我一眼:“你百度一下,神内什么病最多?”
“……严重吗?”
“她什么情况你刚才不是都看见了?你觉得严不严重?”
“能治好吗?”
“她主治医都说不准的事,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
“……”
这人什么毛病啊!我火了。
就这德行都能当医生,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被投诉?
我算是聊不下去了,索性不再开口。
赵知砚心情也没好到哪去,好像反倒是他被我搞烦了,皱眉看着我说:“你不觉得你管太宽了?你又不认识她,她的病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乐意!”我恶狠狠地瞪回去,“我心地善良,不像你,冷冰冰的一个人,半点同情心都没有。”
还说什么医者仁心,我看赵知砚第一个就该被踢出列。
而我居然会答应陪这么一个人值夜班,我脑子也真是被门夹了。
我使劲搡开他肩,自己跑回值班室去。
赵知砚也没追上来,只是若无其事地慢慢跟在了后边,等他推开门,我已经搬着椅子挪到离他最远的角落。
我背对他抱着电脑码字,为避免他过来跟我搭话还戴上了耳机,于是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零点前的最后半个小时,窗外零零星星的有人放起烟花。赵知砚站起身,走到窗边把窗户又关了一层,窗帘也全部拉上,外边的声响和光亮随他动作微弱下去。
我一抬眼看见他的背影,他很高,胳膊也长,仰着头很利落地一下,那厚厚的窗帘就“唰”地一声拉严了。
我张了张口,纠结着该不该出声说句“谢谢”,突然间耳机里传来狂轰滥炸的一长串提示音,把我这纠结直接掐断。
谢天谢地我声音调得不高,不然又得捂着心脏缓上好一会。我恼火地去找来源,原来是闵雪那厮把我拉进了一个群,群名叫“大年初五重相聚”。
我倒吸一口冷气。
……犹记几个月前的那晚,我喝醉了在闵雪家打地铺,凌晨她忽然问我要不要去聚会,那时我已经濒临失去意识。
醒来后我虽然断片,但还是抱有侥幸,想我这么一个有原则的人,昨晚一定是严词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