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故事(2 / 2)
项述又道:“兴许哑巴心里也?不乐意,为甚么不是前头那人先送?”“啊,”陈星笑了?起来,说?,“懂了?,你的意思是,哑巴等着对方送自己,心里头在较劲吗?”
项述随手?做了?个手?势,意思是无所?谓,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
陈星又说?:“为什么不是哑巴送呢?他明明喜欢对方。”
项述正色:“那女孩不就仗着……”
陈星说?:“男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少年郎吧。”
项述便“哦”了?声,想了?一想,答道:“少年仗着哑巴喜欢自己,是以?待他忍不住了?先送,哑巴却已表了?真心,买下手?绳,不就已是有意?喜欢是两个人的事,何必这?么欺负人?”
“这?哪里说?得通?”陈星忽然就有点生气了?,说?,“少年之前根本不知?道!他也?喜欢那哑巴!”
“那他为何不说??”项述有点奇怪,怎么说?着别人的事,陈星突然就生气起来。这?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觉得哑巴不爱他。”陈星想了?想,说?,“他……嗯,他得了?病,也?活不长了?。”
项述皱眉道:“怎么乱七八糟的条件越来越多了??先前怎不一次说?清楚?”
陈星:“感情?的事,哪里说?得清?算了?!”
陈星要?被?项述气死了?,项述却十?分疑惑,问:“怎么了??”
本来还好好的,突然就翻脸了?,这?小子是不是有病?
项述快步追上,打量陈星:“你……”
“我没有病!”陈星马上澄清道,“少年也?不是我,这?事儿是我听回来的。”
“那你气什么?”项述道。
陈星马上笑道:“有吗?我没气啊。啊,都到这?儿了?,不如?等冯大哥出来见面吧?”
项述:“……”
决定分头行动?时,冯千钧与他们约好每天?都出来见一次面,交换情?报,哪怕被?事绊住了?也?另有联络方式。而他们不知?不觉走着,却是已到了?汉人区的碰头地点。
这?是城北一家曲楼,虽为汉人所?开,平日里却也?有不少胡人前来赏乐聚会。大单于一到,雅座中的胡人们纷纷带着家眷,过来行礼,掌柜又收拾了?座位,好一会儿才安顿下来。
“好难听……”陈星听着曲子,朝项述说?,“你会乐器吗?”
项述有点走神,仿佛听到陈星方才所?言,想起许多事,却朦朦胧胧的,只抓不住。
项述刚点了?头,却意识到了?,改口道:“不会。”
“你肯定会,”陈星说?,“我看到你点头了?!”
项述:“……”
陈星唤来小二,借了?把古琴,调了?下音,朝项述说?:“我听过一首曲子,不知?来历,像是塞外的曲子……不知?道你认得出不。”
项述自市集上那话后,便始终出神,眉毛微微拧着,甚至忘了?看陈星,面朝雅座下的庭院出神,及至听得陈星起了?个头,忽然神色一变,看着他。
陈星开始弹“浮生曲”,断断续续的,一时整个楼中一片安静,项述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看着专心的陈星。陈星眼里带着询问神色,一瞥项述。
项述却没有说?话,起身,来到陈星身后。
陈星:“!!!”
陈星的心脏顿时狂跳,只见项述一手?环过他的肩膀,另一手?放在琴弦上,就这?么抱着陈星,牵着他的手?指,按在其中的几根弦上。
耳畔,项述的呼吸近在咫尺,伴随着行云流水般的乐声,将整首浮生曲连了?起来。
“你会古琴?”陈星震惊了?,侧头,两人挨得极近,差点就亲上。项述马上现?出不自然的神情?,放开陈星的手?,回到自己那边坐下。
“你居然会古琴!”陈星已经傻了?,缘因项述从来没告诉过自己会奏琴。
“怎么?”项述不悦道。
陈星:“我以?为你会……羌笛之类的……”
“我娘是汉人。”项述轻描淡写地说?。
陈星回忆起他们曾经相处的日子,项述从未表现?过自己会弹古琴,甚至还让陈星有空教他,这?全是装的!陈星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大单于的音律,可是在塞外声名远扬呢,”女孩的声音在隔间笑道,“传说?连路过的大雁,都会飞下大地,听他吹羌笛。”
陈星:“……”
清河公?主?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陈星当即皱眉。
“那是被?孤王射下来的。”项述淡淡道。
陈星一时不知?该惊讶项述,还是惊讶清河公?主了?,只见隔座屏风后,转出双目明亮、面如?春波的清河公?主,过来朝项述稍一行礼,项述便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清河身后那汉人身上。
冯千镒,又见到他了?。
陈星打量了?冯千镒一番,心道幸好没在此地说?驱魔的事。项述也?没问两人来此地做什么,只盯着冯千镒多看了?两眼。
清河公?主又说?:“长安不少人家听闻大单于入京,纷纷带着画像进宫求见。没想到倒是跑这?儿幽会来了?。”
项述淡淡答道:“你该回宫了?罢,清河。坚头见不到你人,不会到处派人找你吗?”
清河公?主笑道:“他有王子夜,才不会找我。罢了?,这?就回去了?。”
清河公?主与冯千镒于是告辞,离开雅座。
陈星转头望向栏外天?色,冯千钧还没有来,兴许是趁着兄长不在家,开始动?手?偷阴阳鉴了?。
“再等会儿?”陈星问。
项述忽道:“孤王有点事得离开一趟,你……”
陈星道:“想做什么?我当然得和你一起!不然谁保护我?”
项述似乎有点难以?决定,最后索性道:“那么你必须听吩咐,不可添乱。”
陈星乖乖道:“好的!”
项述起身,朝楼下看了?眼,陈星尚不知?他想做什么,陪他一起好奇张望,项述却开始宽衣解带。
陈星心想怎么说?话说?到一半,开始脱衣服了??!
项述脱了?上半身外袍,将腰带再次扎紧,现?出内里一身黑色单衣,令外袍上半截垂下,长袖在腰间打了?个结,这?么一来,就看不出穿着王袍了?,接着又展开左手?,顺手?摘下戒指,递在陈星手?中,让他收好,说?:“你抱住我。”
陈星心想求之不得!求之不得!于是主动?抱住了?项述。
项述:“……”
两人对视,项述说?:“不是抱腰……”
陈星“哦”了?一声,改为搂住他的脖子。项述伸手?搂住陈星,转身,带着他跑出几步,眨眼间跳出了?曲楼二楼。
陈星就这?么飞出二楼,却觉身体一轻,项述一手?勾住瓦楞,带着他飞身上了?三楼,左脚在三楼栅栏上一点,借力,右脚又在木柱上一蹬,悄无声息地飞起,带着陈星在空中翻身,上了?屋檐,暮色沉沉,朝冯千镒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轻功简直绝了?!陈星心道,从前项述都单手?拖着他上房,倒是没怎么注意。
“你这?身功夫到底怎么练的?”陈星低声说?。
“想学?”项述随口道,放开陈星,改为拖着他的手?,两人稍稍躬身,注视街道上离开的马车。
陈星:“你射箭是不是很了?得?”
项述答道:“还行罢。”
陈星说?:“那你空了?教我骑射罢。”
项述一瞥陈星,没有回答,拉着他的手?飞快往前走,不一会儿已无声无息地越过马车,来到最前头。只见马车抵达北面街口无人之处,来了?一人,那人上得车去。
马车再往前行进,不多时,那人下车,转身离开。
陈星蓦然想起一事,低声问:“你想查清河公?主与那人……在聊什么吗?”
项述“嗯”了?声,陈星意识到,项述已忘了?前事,他不知?道冯千镒是冯千钧的兄长,也?不清楚阴阳鉴在冯家手?里!他们甚至没朝项述多提。
冯千镒与清河公?主在此处密谋,一定是有什么事想互通消息,而项述与陈星上楼时,恰好撞上了?他们。两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想必是用手?指蘸了?茶水,于案上写字交流。
但项述如?果有心,便一定会发现?隔座有人,只要?侧头一看,清河公?主的行踪必将暴露。与其赌他不发现?二人在畔,不如?主动?过来打个招呼,以?示并无嫌疑。
否则若被?当面撞上,就显得更奇怪了?。
那么清河公?主与冯千镒在谈什么呢?想必是传达命令,于是冯千镒在离开后,很可能前去执行某个任务,果然,他派出了?一名信使。
项述答道:“慕容家想谋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那信使离开街上,快步进了?无人小巷内,巷中停着一匹马,信使正要?翻身上马时,屋檐上飞下一个黑影,只是一掌,便切在此人后颈处,放倒了?他。
陈星爬下地来,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信使,项述则将他提了?起来,一脚踹到小巷深处,那人顿时醒了?,一脸震惊地看着项述与陈星。
陈星:“你想把他交给苻坚吗?”
项述长身而立,似在考虑。陈星又说?:“如?果把他交到苻坚手?上,清河可就……危险了?,你得想清楚。”
项述看了?陈星一眼,没有说?话。
陈星打量那信使,问:“冯千镒让你做什么去?交代清楚,说?不定还能活命。”
“冯千镒?”项述皱眉道。
黄昏时分,松柏居内。
冯千钧终于将松柏居大掌柜灌醉,成功偷到了?进入地下钱库的钥匙。
“这?酒量……”
冯千钧喝得头疼,早知?道准备点迷药,但若下迷药,醒来后大掌柜铁定觉得不对劲,要?不知?不觉将钥匙拿到手?,取出阴阳鉴后再还回去,只有灌酒一途。
这?大掌柜简直是千杯不倒,浪费了?他太多的时间。
他用钥匙打开通往金库的门,手?里拿着一盏灯,依次过钱库、银库,到得金库最深处,来到天?机锁前,掏出陈星给他的图纸,依照图纸,将密室门上的天?机锁复原。
“咔嚓”一声轻响,冯千钧推开密室门,转身拿下灯,朝里头照去。
空空如?也?,与上一次来时不同?,里头所?有的东西都没了?。
冯千钧:“……”
“小弟,你在找它么?”冯千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冯千钧蓦然转身,紧接着一声巨响,阴阳鉴爆发出滔天?黑气,将冯千钧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