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显示不出的伪更)(1 / 2)
阿肯娜媚仿佛觉得有沙漠甲虫在身上爬,她下意识摸了摸手臂,平复那一片鸡皮疙瘩,迎着侍女打开的大门,扶着纳菲尔提提皇太后的手,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那女孩也不过比阿肯娜媚小两三岁的模样,满脸的精明世故、故作天真却不知要露骨多少倍,她正跪坐在法老身前,殷勤地端着葡萄,修长双腿妖娆地顺着法老座下几层台阶摆放,时不时地变换姿势,方才阿肯娜媚看到的那片裙裾就是她舒展双腿,铺陈而下的。
顶级却并不罕见的极细亚麻布,透明得仿佛尼罗河水一般,阿肯娜媚记得皇太后方才说这个女孩出身大家族旁支却一贫如洗,看来她应当有个大方的赞助者。
阿肯娜媚没兴趣去看那刻意展现的两腿之间,法老站起身来迎接皇太后坐在自己左侧,又与阿肯娜媚共坐一张宽松的长椅,一直到阿肯娜媚穿玉髓珠的皮凉鞋几乎要踩到那女孩的脸上,女孩才带着一脸娇嗔站起来,草草行了一礼,不安分的眼神却始终逗留在法老的脸上。
阿肯娜媚坐在上首一览无遗,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大姐迈里特蒙带着大儿子列席,就连阿伊也在。
二人向阿肯娜媚和皇太后行礼,阿伊的眼角却时不时瞥向那女孩的腰下方寸之地,阿肯娜媚想到他犯下的罪行,心里觉得恶心不已。
这一切看在皇太后眼里,倒像是阿肯娜媚在给人脸色看,她便纡尊降贵地张口道:“刚才我们已经见过面了,这是大皇妃阿肯娜媚。”
女孩说话带着南方农村的乡音,微微的不很明显,语气却活泼可爱:“殿下,我是库玛塔,从更南边省份的村庄里来的,底比斯比我想象中还要繁华千百倍呢!”
阿肯娜媚并不会以为她语气天真,人便是真的天真,她若是真天真,阿伊如此庞大的家族,又怎么轮到一个南方农村的乡下女孩来做侧妃的候选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就如皇太后轻鄙她的话一般,库玛塔身为贵族却出身在一个一贫如洗的家庭,那是双重的悲剧。她并没有因为贫穷而把自己委身给小地方的富裕平民,而是始终静等机会的到来,同时又玩些无伤大雅的男女游戏,这些经验都是她未来玩转上流社会不可多得的财富。
库玛塔的等待是值得的,登基成婚近十年之久的法老与皇妃没有子嗣是整个埃及为之关心的大事,如今这个契机便降临在了宰相大人推荐的这个卑微的女子身上。
“既然是南方乡下来的,为什么称呼法老为叔叔?”阿肯娜媚明知故问,甚至反问法老:“陛下,你是什么时候趁我不知道去过南边的省份认亲了?”
法老的眼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阿肯娜媚,他的一掷千金是对的,甚至不惜以权威从腓尼基商人的手上将这东方布料强买而来。阿肯娜媚已经是尼罗河一朵盛开的莲花,可只有法老知道她依然如初绽的花苞,内里带着抗拒而羞涩的姿态,仿佛碰触一片花瓣,都要轻轻地颤一颤。
她又承继了皇太后的雪白皮肤及絶丽容貌,就连法老下令给她塑一座雪花石膏的半身像,最后都似是玷污了她。因此阿肯娜媚没有一尊雕像供人瞻仰,也鲜少有人知道近东第一美人的纳菲尔提提名号其实早该换人。
一双绿眸像是雪白无暇上的一对露珠,惹人倾慕又不能碰触,唯恐惊碎一池涟漪。
法老爱看着皇妃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在座的人不过都是一笑了之,库玛塔却是不住地憋闷。先前见面,她瞧着阿肯娜媚倒像个疯婆子,心里的绮念便如野草疯长。事后一照面她就知道败得惨烈,却并不是因为那身裙子。那身裙子穿在阿肯娜媚身上,旁人会记住一个绝世美人。这裙子穿到她身上,旁人只会记住一条裙子。库玛塔能够奋斗到现在,并不缺少自知之明。
她心情复杂地看着法老牵起阿肯娜媚的手安抚道:“我什么时候离开过你的眼前了?”
库玛塔立刻明智地开解自己,只要有个孩子,并且是个儿子,那么她有一天或许可以效仿皇太后了,皇妃又算的了什么?她立马开口解释道:“我虽然是小地方出来的女子,宰相大人却是我曾祖父的亲兄弟。”
阿伊连忙谄媚地接口道:“虽然在乡下长大,库玛塔却是个乖巧可人的孩子呢!”
乖巧可人的孩子这会儿还不放弃地对法老抛媚眼,迈里特蒙一肚子幸灾乐祸,扯着自己儿子撒亚顺势就示威道:“撒亚不爱进宫,就是因为缺少玩伴呢!库玛塔,你务必要好生服侍陛下,”她意味悠长道:“还有皇妃。”
图坦卡蒙才不理他们说什么,只默默和阿肯娜媚咬耳朵:“这个大姐姐,长得不美,话也很多。”
看法老从先前的笑颜以对变成不理不睬的模样,纳菲尔提提觉得很没趣,但是她有信心法老总要履行义务的,便先行离去。片刻之后,殿内就剩下了法老夫妇二人。
“别看了,没有反应。”见没人了,法老摊开四肢,裹腰布下没有任何起伏:“何况也不算什么美女。”
阿肯娜媚严肃道:“看她的模样,似乎很有手段,如果……”
“没有如果,阿肯娜媚。”法老把头靠在他肩上:“方才你不在,这位打着贵族小姐旗号的乡下娼妓已经展现了一切手段。既然她得不到种子,就不能让她知道事实。阿肯娜媚,你会帮我解决她吧。”法老说这话的语气带着孩子般的任性,好像是让阿肯娜媚去厨房杀死一只肥鸭。阿肯娜媚怔了怔,半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