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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西辞的心脏砰砰地跳着。一早做好的心理建设在严重的伤口前瞬间崩塌。紧张的冷汗和害怕的泪水齐刷刷地滚下,沿着她的下颏,划过她的脖颈,顺着她的衣领流到她起伏不定的胸口上。
“……拔,拔/出来。”
虚弱的声音幽幽地钻进越西辞的耳朵。
沈凭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他脸色惨白,两片薄唇不见一丝血色,和嘴角残留的血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凭舟皱着眉头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似乎除了左肩处因为率先着地,几乎完完整整地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而断掉,还有那块他没有事先预料到的扎在肩膀里的木头外,身体的其他地方都没有受多重伤。
他的眉头渐渐松了开,却又担忧的看着越西辞,“你,你有没有受伤。”
越西辞摇摇头,“现在更重要的是你肩膀上的伤。你说要拔下来……你确定吗?”
“不拔,会有更多问题。”
越西辞自己也不知到底该怎么办,这时候只能听沈凭舟的。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撩开衣摆,从里裙上撕下一块看起来比较干净的白布来。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要拔/出来。”她的手掌握上那根木屑,闭了闭眼睛,做下重大决定似的一点点收紧。
沈凭舟“嗯”了一声,“拔吧!”
越西辞缓缓吐出一口气,她不敢去看,微偏了头,试图躲开木屑拔出后所带来的场面。
“丫头,看我。”沈凭舟拿没受伤的右手握住了越西辞徐徐而动的手腕,“看着我的眼睛。”
越西辞抬起头,灿若繁星的眼眸闯进沈凭舟的视线。沈凭舟绽处一个笑容,竟让越西辞一个晃神。
这样灿烂的笑容,似乎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她的眼中了。
越西辞也笑了。两人面对面注视着彼此,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果决。
“沈凭舟!”
越西辞轻唤着他的名字,呢喃声甫一落下,只听“噗”地一声,鲜血飞溅!
越西辞附下身去,将沈凭舟来不及吐出的闷哼声全部吸入唇中,动作飞快地用从里衣上撕下来的干净布料按住伤口。
鲜血温热,潺潺地冲击着她的掌心。
沈凭舟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然不见虚弱。他的右手覆上越西辞手背,点了点。
越西辞这才抬起了身。
她的脸红彤彤的,一双杏眼湿漉漉的,叫人看着好不怜爱。
秋风穿过密林的缝隙,发出簌簌的呼啸声。树叶应声而落,铺在树下两人的周围。
越西辞默不作声地替他将伤处缠上布料止血,空气再次沉寂了下来。
“老天待我不薄,就算这样也没收了我去。”沈凭舟软软地瘫在那,声音有些虚,几乎每说一个字就要停下喘口气,可他依旧弯着嘴角,努力地做出没事的样子给越西辞看,“除了断条胳膊,好像也没有别的问题。”
泪水再也受不得控制,不容置喙地从眼眶中翻涌了出来,混着血渍和泥土从越西辞的脸颊上淌了下来。
“你混蛋!”越西辞一张嘴就是哭腔,“能不能活咱们各凭本事,你嫌命长啊?护着我干嘛啊?!”
她故作凶狠地锤了一把沈凭舟,“你这次要是死了,我一辈子都良心不安做噩梦你就高兴了?!”
“高兴啊!”沈凭舟虽然脸色难看,但还有心情同越西辞开玩笑,“你一辈子都想着我,我怎么可能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