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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家的姐妹三个没有爵位诰命,说白了就是来凑个数儿,跪在队伍的大后方充个人头,感念一下苍天厚德,天子圣明。赵氏多嘱咐了几句,又留下几个心腹婢女看顾,才往自己应当站着的地方去了。
厚重低沉的牛角号随着日头的高升沉沉吹响,太子手持笏板,在礼官的指引下一步步走上新搭建的高台。
他一身玄黑色朝服,刺绣的银线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凛冽的寒芒。
三柱清香,对空而祭。
乐官奏乐,礼官唱礼。
“于穆清庙,肃雍显相。济济多士,秉文之德。”
清庙祝词被缓缓吟出,太子也随着厚重的礼乐之声三跪九叩,端端正正地行完了全套的祭天之仪。
浩浩人群跪倒在地,黑压压地一片皆匍匐在太子脚下。
身在大后方的越西辞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人人都想当这个皇帝。
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快感又怎么是她这样的升斗小民能体味到的。
她遥遥望着距离高台最近的两拨人,左侧是宗室,右侧是朝臣。他们大概也能称得上是这世上离至尊之位最近的两拨人了。
一方凭着血缘,一方凭着才干。
硬生生地将大秦朝堂撕扯出一条鸿沟,两方人马比邻而居,对立而站。却又不得不维系着表面上的平静,谁都不愿先伸出试探的脚。
即使看不清,越西辞也知道站在右侧最前方的那个人便是越相。
越西辞回想着自己与越相的几次见面,轻轻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这位内阁首长的脸上,如今是个什么表情。
跪了大半天,繁重的祭天典礼总算是完成。越西辞周围跪着的姑娘们都是在家里金尊玉贵娇养长大的,早就跪的腿脚酸麻。
各家的丫鬟连连上前,把自家娇贵的姑娘扶到场外伺候。
岫玉也跟着这群人凑了上来。
她一手挽着越西辞的胳膊,一手环在她的身后。给越西辞一个支撑。
“这罪可真够受的。”越西辞小声跟她吐槽,“又困又饿又累,看着是荣耀了,遭的罪只有自己知道。”
岫玉搀着越西辞,同仇敌忾地点头附和。
听着越西辞说饿,还从身上摸出了一包糕点递了过去。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越西辞夸奖了一句,看见吃的双眼放光。
她饿了大半天,比起祭天求来年风调雨顺,越西辞更希望能来点东西先祭祭她的五脏庙。
岫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这不是奴婢准备的。是爷刚才让身边的小厮送来,说姑娘肯定饿了。”
越西辞拆包的手蓦地一顿,她微咳了两声,又继续拆了麻绳,从油纸里取出一块豌豆黄塞进嘴里。
“这挺好吃的。”越西辞把豌豆黄咽下去,“你去问问是在哪买的,等回了京城也给我买些。”
这豌豆黄是真好吃,甜而不腻,豆沙细滑。
岫玉忍着笑答应。
她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宫里的点心,如今整个大营也只有一个人会有。
世子爷又去抢太子的东西养姑娘了!
两人慢悠悠地往越家的营帐走去,只是还没走出多远被人叫了住。
“三妹妹!”
明明都是跪了大半天,越北歌还是个病号。可她如今的情绪竟然比越西辞还要高涨。
越北歌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拉起越西辞的手不放。双眼亮晶晶的,好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儿。
“三妹妹!方才户部尚书家的大姑娘邀我明日去游湖,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