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2 / 2)
思绪被搅乱,几次从某人身上拉回来都失败了,似乎一想到要和姑娘相处这件事,脑中就只能出现某人的身影。秦树说她和别的姑娘不一样,她是石头缝里都能疯狂生长的野草,其他姑娘大多是经不起一点璀璨的娇花,最好小心翼翼地哄着。
顾亭山心说自己这辈子大概只能伺候野草,没办法伺候娇花,那个季家姑娘,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他注前院,她住后院,出门做做样子,在家井水不犯河水,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相处方式了。
成亲前一晚,两厢无眠,顾亭山惦记着某个下落不明的人,荀滟盘算着明天怎么审问某人。
第二日一早,荀滟被叫起来梳洗的时候,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的,似乎含着几分期待。
荀燕琳在旁笑话她,“嘴上说着不嫁不嫁,其实早就暗暗期盼上了。”
荀滟瞥了她一眼,“你不懂。”
荀老太太笑,“就别取笑你表姐了,新娘子出嫁本就害羞。”
西平郡主也道:“是啊,表姑娘想通了就好。”
荀滟本来还没什么感觉,满心期待着今晚如何审问她的小徒弟,听到这些人在旁边起哄,她反而不自觉有些脸颊发烫。
到了接亲的时辰,荀滟由许妈妈扶着上了花轿,半路上她偷偷掀起轿帘向外瞧了一眼,在接亲的队伍中寻找那人的身影。
在队伍的前面,少年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红色喜服,但看背影似乎没什么精神。
他与季家姑娘连面都没见过,就要娶人家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荀滟不由琢磨起来,当他发现娶的是自己时,会不会失望?
他还敢失望?
荀滟心说他要是敢失望,她就立刻跟他和李,从此断绝师徒关系。
拜堂时,顾亭山看到对面盖着盖头的姑娘,不由微微蹙眉,这样的身形似乎有些熟悉,还有那双白皙修长的手,与他心里那个人的手好像。
“季……季晚晴。”趁人不注意,顾亭山唤道。
荀滟捏着嗓子嗯了一声,手指绞在一起,浑身上下都透着娇羞。
顾亭山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一定是太想她了,才会看谁都像她。
夫妻对拜时,顾亭山不由有些心不在焉,俯身时袖中掉下来一个红色的头绳他也没注意。
荀滟眼疾手快把那头绳捡起来塞进袖中,这人身上怎么带着姑娘用的头绳?
直到被送进洞房,荀滟才勉强想出个答案,估计是哄新娘子用的,一个王爷,就用这种旧了吧唧的头绳哄人,真是够寒碜的,这幸亏遇到她了,要真娶的别人,人家肯定要跟他生气。
燕王成亲,全京城的权贵能到的都到了,排场比韩王成亲时还要大,表面上一片喜庆,其实没有几个人是来真心道喜的,大家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匈奴使节那件事还没个定论,燕王这个王爷的位置根本没有坐稳。
荀贺倒是真心替两个孩子高兴,这门亲事他一百个满意,但一想到女儿刚回家不久就嫁人了,他又心生不舍,面露伤感。
大家见镇国公一个人喝闷酒,只当他走错了棋正后悔,有从前与荀家关系不错的人过来安慰荀贺,但更多人则是等着看荀贺的笑话,荀老将军战功赫赫威名远扬,可惜生得这个儿子眼光太差,两次都选错了人。
喜宴结束时,天色已经黑透了,顾亭山喝了两杯酒,面颊微微泛红,秦树不放心,陪他到洞房门口。
离洞房越近,顾亭山心里越难受,下意识摸自己的袖子,却发现那根一直被他随身带着的头绳没了。
“糟了糟了,怎么没了……”
秦树见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找什么,忙道;“想必是殿下换喜服的时候落在哪里了。”
顾亭山眉头一皱,立刻着急起来,转身便欲去找。
“殿下……”秦树看了眼一旁站着的内侍,小声提醒道:“时辰不早,王妃等候多时,殿下还是进屋揭盖头吧。”
宫里派了内侍来,要看着一对新人喝了交杯酒才能回宫交差,顾亭山只得先把找头绳的事情放到一边,抬步进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