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一八八章(2 / 2)
然后她将屋门推开,对守在外头的安然与阿留道:“走吧。”安然与阿留回?身看到苏晋,两人均怔了?片刻,过了?一会儿?,还?是安然先反应过来,说:“老爷与柳大人正自东院的书房等着苏大人。”侧过身子让出道,“大人请随安然来。”
她是晚辈,去?书房拜见柳胥之是应当。
苏晋一时想问为何不去?正院的书房,话?都到嘴边了?才记起阿留曾说过正院的书房是柳昀的,柳府上下除安然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初秋未时,日光有一种十分?清淡的滟潋。
书房门被推开,柳朝明?移目看去?,恍然间,还?以为是一只白蝶自月光下翩跹而来。
月下有湖,湖里?绽着芙蓉花,花色映着光时隐时现?,却不如蛱蝶动?人。
蛱蝶便是苏时雨。
她的眼尾真是太好看,以最?恰到好处的弧度分?成两道,拖曳出的尾轻而薄,微微一动?就要振翅而飞。
唇点胭脂,面施薄粉,清风皓月不去?,又添花香。
柳朝明?其实从不在意一个人的样貌,哪怕这些年苏晋在他心?里?渐渐变得与众不同,也只不过是因为她百折不挠的坚韧,敏而好学?的灵慧,还?有这一身惊世才情?。
先前他也看过她穿女儿?装,可两回?皆是生死攸关,他根本来不及细看,心?中巴不得她赶紧将衣裳换回?去?。
直到今日这一只月下蛱蝶直直撞入他的心?口,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苏时雨是好看的。
这样的动?人心?魄,是叫作好看。
是以等柳朝明?反应过来,苏晋已步至堂中对柳胥之行礼了?。
他这才自觉失礼,将目光移开。
“阿雨拜见柳世伯,柳大人。”苏晋正要作揖,忽觉不对,抬在半空的手堪堪停住,过了?一会儿?才收回?来搁在腰侧,欠了?欠身。
早知如此,果然该腾出半个时辰跟覃嫂学?礼数。
好在柳胥之也没在意,只道:“你如今既是内阁次辅,刑部尚书,不必拘礼,坐吧。”
苏晋这回?将礼数记得牢靠,先欠了?欠身,收起步子退到一旁的椅凳前,将手叠放好,坐稳坐平后才道:“多谢世伯。”
柳胥之看向她,觉得苏晋的眉眼虽然更像她的父亲,可要论这一身气度——纵然她现?在行女子礼有些别扭——实让人不得不想到昔年谢相?风采。
“当年老夫与你的祖父与父亲都有过相?交之谊,他二人才情?盖世,令人心?折。”
苏晋道:“是,当年祖父在世时,尝与阿雨提起杭州柳府,赞叹说柳氏一门,大儒世家,华光难掩。”
柳胥之道:“既然柳昀将你请到府上,想必他已与你道明?原因。你如今亲人皆已离世,当初孟良又将你托付于老夫,老夫今只有一句话?想问你。”他一顿,“你日后可愿入我柳府?”
这话?出,一旁立着的柳朝明?目色一怔,不由转头去?看柳胥之。
苏晋也愣了?愣:“柳世伯,恕晚辈不明?白您的意思。”
柳胥之道:“你毕竟是女子,不能一世为官,当今晋安帝虽重用你,但有朝一日你身份曝露,逃不开一个欺君之罪,择一个时机急流勇退不失为良策。孟良说得对,你一身才学?,若退居后宅实在可惜,老夫可容你继续为男,来我柳府做传业授道的先生。”
苏晋听了?柳胥之的话?,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起身先对他施以一揖,尔后才道:“多谢柳世伯相?邀,只是日后如何,阿雨心?中已有打算,世伯的好意阿雨心?领了?。”
柳胥之道:“你还?要继续留在京中?京中险难,于你而言不啻为步步为营。”
他一叹:“也罢,你是故人之女,老夫曾出于礼教律法,对你置之不顾,虽无愧于礼法,到底枉顾了?与谢氏,与孟良这么多年的交情?。听齐帛远说,这些年你历经大难,是老夫对你不住。”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从袖囊里?取出一物:“过几?日老夫就要起行回?杭州,没什么好留给你的,这枚玉玦,你且收下。”
柳胥之的语气不容置疑。
苏晋知道推脱不当,上前两步将玉玦接在手里?,说道:“多谢柳世伯。”
这是一枚清透温润,触手生温的玉玦。
柳朝明?移目一看,霎时便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晚啦,让大家久等。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