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2 / 2）

赵伯霈偷偷咽了一下口水，幸好之前没跟他讨论位置的问题，这谁压得住？

这种紧张得随时能崩出火花的情景下，也只有赵伯霈敢开这种风花雪月的小差了，其余的人都定在了原地，生怕凌熠一个手抖把统领的脑袋割下来。

凌熠的剑丝毫没有退后，喝道：“都滚出去，退到帐外！”

随后凌熠又盯着大汉的眼睛看了片刻，直叫那身经百战的草原壮汉生生出了一脑门子汗，然后不甘不愿地向身后挥了挥手，方才站了满地的人慢慢退了出去，包围在了帐口。

凌熠这才慢慢收回了剑，友好地拍了拍大汉的肩膀，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统领现在可以好好把事情说一说了吧？”

那壮汉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摸了摸自己流了点血的脖子，疑惑地问道：“真不是你杀得？”

凌熠这才开始讲道理：“我是来求大汗的，哪有事情没办成先杀人的道理？”

他这话说得直白又不客气，当即让那大汉愣了一下，仔细想来也没什么不对，刚才见到大汗死状凄惨，昏了头脑，这才冲了进来。

凌熠一张苍白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旁人也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隐隐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意思。

他思忖了片刻说道：“不如本相和端阳王爷在此多呆几日，待你们彻底查明了刺客是谁，我们再走。”

那大汉觉得他的说法可行，便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又听凌熠说道：“但是有一件事，我们在此最多留十日，如果十日之后没有结果，你们不许拦着我们离开。”

凌熠说这话的语气带着些微妙的冷硬，让人不至于生出听到威胁的不适，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多么好相与。那大汉攥了攥拳头，又点了点头，就扭头走了。

凌熠闭眼，细细听了听帐外的声音，知道外面的士兵没有离开，而是被安排在了帐外的四周，时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赵伯霈暗暗松了一口气，问道：“听到什么了？”

凌熠道：“没什么，安排了一些人看着我们罢了。”

赵伯霈骤然压低声音，问道：“煜焱，你老实和我说，这件事真的和你没关系？”

凌熠不知他何出此言，抬头看向他，竟然一时忘记了而掩盖掉目光里的受伤，一瞬间看上去竟然有些楚楚可怜的意思，随即又像是反应过来了，自嘲地笑了一下，垂下头下了个结论道：“王爷还是不信我。”

赵伯霈走过去，伸手勾起了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说道：“煜焱，我还记得你和我说过你毒杀了那个亲卫的死状，和刚才那人形容的样子如出一辙！”

凌熠被他这逼问的姿势惹恼了，又骤然听闻了魏楚，更是愤愤，当即伸手搭上了赵伯霈的手腕，想要把他的手拉开，但赵伯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硬是不放手，将凌熠原本就苍白的一张脸生生按出了几个指印。

赵伯霈又问道：“如果他们换一个愿意和北契对抗的首领，的确也符合你此来目的。”

凌熠听明白了他这话里隐藏的意思，他为了找个打南越的缘由，就要了魏楚一条命，赵伯霈这是觉得他又要故技重施了，心里顿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就像是一颗心被人小心翼翼地养好之后又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样。

赵伯霈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变，非要从凌熠嘴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凌熠的眼神从最初闪过了一丝难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变化，此刻他没有感受到平日里情绪激荡厉害时那团克制不住的杀意，也再没有横遭心上人怀疑的悲伤，他不动声色地用力挥开了赵伯霈的手，退开了一步说道：“王爷既然有了自己的判断，我也多说无益。”

赵伯霈以为他这是认了，他不是觉得他阴险毒恶，只是不想看他在这一场权力的都整理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这些阴谋诡计从来就不应该和他有关系。

凌熠又生怕他不放心一样，说道：“此计若成，我绝不再出现在王爷面前碍王爷的眼。”

赵伯霈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皱了眉头，说道，“方才你答应过我的话呢？难不成堂堂相爷还要食言而肥？”。

赵伯霈说着上前一步要抓他，凌熠也顺势背起手朝后退了一步，朝着他微微一欠身，就像他当年生分地叫他二殿下时候的样子一样。

赵伯霈赶忙又道：“煜焱，我……”

凌熠也不听他说话，快步出了帐子，赵伯霈愣了一会，才觉得自己话说重了，赶忙追了出去，哪里还有凌熠的影子，门口两个大汉还死死挡在了他身前。

“王爷，凌相爷说他去别处住，就委屈王爷在这里住十天吧。”

赵伯霈也不欲惹什么麻烦，只好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凌熠在暗处看他进去了，轻轻叹了口气，到了莱曼亲自立下的世子罕惑营里。

其实赵伯霈当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唯一不对的地方就是凌熠确实没有亲自下毒，下毒的正是这位世子。

凌熠早就听说那罕惑世子早就不满他爹固守一片荒蛮之地的窝囊做法，这次刺杀蓄谋已久，昨日派那飞禽来引他出去，递了张条子给他。

今日若是同意刺杀计划，便在早宴上举杯敬酒为号，之后一切嫁祸北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