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这就是告别了（1 / 2）

“史蒂夫？”

辛西娅踏着清晨的第一缕日光走出墓园，第一眼就看到了正靠着柱子打瞌睡的史蒂夫，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腿，也濡湿了他的金发，甚至还有几颗小小的露珠挂在他的睫毛上，随着他睁眼的动作落下来。

辛西娅握住他的手，很好，虽然没有平时那么温暖，但也不是不健康的冰冷。她也只有在这时候才会特别感谢当年厄金斯博士选中了史蒂夫。

“你走的时候怎么不带上外套？”史蒂夫反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抱住，人形暖炉一样开始散发出热量，将辛西娅变得冰冷的身体染上自己的温度。

辛西娅把头埋在他胸膛，环住他的腰，闭上眼晴轻轻地嗅着他身上干净温暖的味道。史蒂夫本可以逼着她面对现实，毫无疑问他有这个权利。但是他没有，他从来都在等待辛西娅自己想清楚，他在等待时间来治愈辛西娅心里的伤口。

如果阿斯嘉德那段日子真的是神域的话，地球就是一个巨大的残酷的现实。

在这里，辛西娅失去了她的一切，父母、兄长、朋友、住所、过往、甚至是身份……除了史蒂夫，她一无所有。

而这些对她而言仅仅是一瞬间的事。

在地球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里，由不得她不去想，不去回忆，不去感伤。

“我对着墓碑傻傻地说了一晚上的话。”她闷声闷气地说。“我听见了猫头鹰在咕咕叫，有老鼠爬过枯萎的花束，月光斜斜地照下来，墓碑的影子看上去很奇怪。下半夜的时候有几朵磷火，我吓坏了，躲到了詹姆斯身后——好吧，他的墓碑后面。我哭着缩成一团，但是没人理我。你知道吗，史蒂夫？”辛西娅吸了吸鼻子。“这很奇怪，我知道他们早就死了，是的，现在他们的骨头都该坏掉了。可是我总是在想，我忍不住地想。詹姆斯马上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为我亮起一盏灯。爹地妈咪会出现在他的身后，一个提醒他天黑跑慢点，一个提醒他得快点找到我，他得把步子迈得大一点。我，我很抱歉，我该更珍惜还活着的人不是吗？我以为我很坚强的，我，我只是……”

“够了。西娅，别折磨你自己了。”史蒂夫怜惜地吻了吻辛西娅冰冷的嘴唇，阻止她的语无伦次。“慢慢来，我们慢慢来。”他牵着辛西娅手来到巴恩斯一家墓地的不远处，在一个青色的墓碑前面蹲下。史蒂夫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你还记得我妈妈离世的时候你怎么安慰我的吗？”

辛西娅伸出手，一大束百合出现在她的手中。她将百合放到写着珍妮·罗杰斯的墓碑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说她会变成星星看着你。”

“是的，我记得你陪我呆在这里一整夜——带着一床又厚又傻的被子坚持要我披上再哭，理由是怕我得感冒死掉。我很抱歉那天对你说了过分的话，也谢谢你一直没有离开过我，西娅。”

“你知道吗，这个说法我是从书上看来的。你能想象一个医学生相信这些吗？我是说我了解什么是尸体。”

“但你不了解什么是灵魂？我猜你也许解剖过许许多多男男女女的尸体，但是你在他们早已死去的尸体里找不到灵魂。你没办法解释人类□□的哪个部分让他们学会喜悦，学会珍惜，学会爱。西娅，我到现在也还相信你当时说的话。”史蒂夫站到辛西娅的身后，捂住她的眼睛。“那你呢，你相信我吗，亲爱的？”

辛西娅的泪水滑过脸颊，她点了点头。

“想一想巴恩斯先生和巴恩斯太太平时是什么样子的。”

爹地穿着他那身帅气的警服，胡子像是狮子的鬓毛，又厚又扎人，他总是喜欢用胡子扎辛西娅；而妈咪呢，她不像其他妈妈一样穿着长长的裙子，喷着香喷喷的香水，她总爱穿一身利落的牛仔套装，头发老糟糟的，就好像从来没有梳开过。

“现在他们得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了，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回来。你要对他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