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入v三合一)(1 / 2)
跨火盆这件事等出来另议,目前最重要的是解决掉马的问题。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
片雾盯着那张怎么看都很碍眼的照片,沉思片刻后,她果断地选择了最优解:“我小时候还挺可爱的。”
没错,最佳解决方案是毫不犹豫地承认,再用一个看似弱智的回答缓解被戳破的尴尬。
小说看过没?电视剧看过没?为了一个谎言再撒更多的谎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所?以她从来不会为了隐瞒身份而编造更多的谎言,要么转移话题,要么混淆视听,如果翻得彻底就干脆利落地承认。
“我也?觉得,和现在的你不相上下的可爱。”五条悟轻佻地夸赞了?一句,他接受度良好地询问,“你叫什么?”
“栗花落片雾。”片雾不假思索道,“房间的主人是我母亲,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是那只咒灵,但是……有些?怪怪的。”
她捏着下巴思索着。
没道理待在这里那么多年都没被咒术界检测到吧?但如果是最近刚诞生的,会不会时间隔太久了??
“或许是那个穷鬼从中作梗。”五条悟耸了耸肩,他不免有些?好奇,“既然你是栗花落家的人,你不知道那家伙的真身吗?”
“栗花落从未出现过咒术师,更别说诅咒师了?,而且我能肯定他们全死了?,不可能有漏网之鱼。”
“这样啊……”五条悟颇有深意地看了?片雾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鬼知道她是怎么看出这个戴着眼罩的家伙的眼神。
她轻咳一声,仿佛无事发生地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无关紧要的话题放一边去,先解决现在的问题,我倒是好奇我的母亲是什么情况。”
虽然她对那位懦弱的母亲感情不是很深,曾经甚至还怨恨过对方为何不来看自己,但那些负面情绪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心境的变化逐渐消散。
和栗花落家其他人相比,至少……她的草莓慕斯蛋糕做得还是不错。
嗯,仅此而已。
“你要看看吗?”白发男人晃了?晃手里的那张照片。
片雾笑盈盈地伸出手,五条悟递到了她的手里,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下,她毫不犹豫地把相片撕成了?两半,把年幼的自己和父母彻底分开。
与此同时,阳光明媚的栗花落宅如幻影般消逝,变得像鬼片似的阴森,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黑暗中涌现出来。
“看吧,推进剧情的线索道具。”片雾得意地把撕成两半的照片随手扔在了地上,没有一丝留恋。
五条悟环视一圈:“只是变黑了?而已。”
“跟我走。”
片雾迈腿离开了?栗花落千香的房间,五条悟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漆黑的走廊里,时不时吹起一阵阴风,一下子就有恐怖片误闯里世界的那味了。
她停在了一扇带锁的门前。
五条悟瞅了?一眼,回忆道:“我记得刚才这里没有锁。”
“因为那时候什么也?没发生。”
“片雾的小秘密比我想象中的还多。”
“改称呼改得真顺口。”
片雾把弄了?一下锁,宅内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猝不及防地被吓得手一抖,锁从手中滑落撞在了木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咚……咚……”
片雾:“……”
五条悟:“噗——”
“别笑了?!”片雾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是看恐怖游戏实况的观众吗?快点把这锁弄下来!”
“是是是~”五条悟随手一指,门锁掉在了地上。
——来了。
强大的咒力从房间内爆发而出,门板被掀起,片雾迅速往五条悟身后一跳,无下限术式果然非常好用,门板都碰不到他的衣角。
“Ka……ta……”
外形丑陋的咒灵像牙牙学语的孩子似的发出不连贯的声音。
“ki……ri……”
——Katakiri。
——片雾。
黑发少女面无表情地看着走出来能把门框撑爆的咒灵,它的手臂被一对飞蛾翅膀替代,仅有的一只橄榄球大小的眼睛转动了一下,呆滞地对上了?她的视线。
“片……雾……”
“……”片雾的脸色阴沉了?一些?,连得体的笑容都懒得挂在脸上了?。
哪怕她见过更丑陋的咒灵,也?没有眼前这一只带给她的不适那么强烈,她几乎可以确定这是幕后主使特地来恶心她的,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他最好不要被我逮到。”片雾扯出了一个冷笑,隐隐露出了镜片后那双浅紫色的眸子,眼神狠戾得仿佛要把幕后黑手碎尸万段。
“片雾,它有点不太一样——”
五条悟的六眼一眼就察觉到了了?咒灵的异常,他正打算说出他的发现,黑发少女却非常生硬地打断了他:“请用‘她’。”
听出了对方语气之认真,五条悟当然不会蠢到在这个点和心仪的女孩闹着玩,他立刻改口道:“她身上有好几种的咒力——”
他又?一次被打?断了,疑似栗花落千春的一级咒灵向他发动了攻击。
“离开……片雾……”她发出了断断续续的警告,“离开……”
区区一只一级咒灵是不可能伤到最强咒术师的,他轻松地躲开:“哦?是因为我和可爱的片雾说话了?吗?”
咒灵的攻击更猛烈了?。
五条悟笑眯眯地说:“就算是母亲也不可以阻拦我,我不会离开片雾的~”
咒灵的攻击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片雾:“……”
这是什么展开?狗血肥皂剧吗?
她抱着笔记本茫然地看着一人一咒灵打来打去,自己则是沦为了背景板,咒灵根本没有要袭击她的意思,甚至还为了她和五条悟打?起来了。
“悟,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片雾决定先搞清楚这个问题,“和那次医院一样,她是被多个咒灵拼凑出来的吗?”
“不,有些?区别。”五条悟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咒灵的攻击,他勾了勾嘴角,“本该和她拼凑在一起的其他咒灵……我猜,都被她吃掉了?吧。”
“吃掉了??”片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五条悟轻飘飘地说:“对哦,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
答案不言而喻。
是为了?保护她。
“真过分啊,那家伙。”片雾望着和白发男人对峙的丑陋咒灵,怎么也?没料到她会有被咒灵保护的一天,更没料到会有被母亲保护的一天。
除了这个答案,她还理清了?这件事的始末。
按照正常情况,哪怕五条悟没有告诉她这个委托,咒术会那边也?一定会转告她的,最后应该是她和原本的那位一级咒术师一起出任务,到时候一级咒灵分裂成多只咒灵,一位咒术师不敌,而她被咒灵的身份搞崩心态、失去战意。
然而,这件事出现了?三个意外:
一、来的是最强咒术师五条悟。
二、片雾的心态没那么容易崩。
三、栗花落千春吃掉了?其他的咒灵。
以上三点光是出现一点就足以让这个计划全盘崩溃了?。
片雾垂下眼眸:“说实话,我很没有久那么生气了?。”
心中的愤怒在理智的压制下如同结冰的海面,看似表面平静,冰面下却是汹涌澎湃的海浪,随时都会冲破这道薄薄的防线,引发一场恐怖的灾难。
片雾深呼吸了一下,她对白发男人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强硬:“悟,把她交给我。”
“你确定?”
“嗯,毕竟悟可能会有些?粗暴,我更倾向于用温和一点的方式祓除她。”
五条悟:“……温和?”
他想起了?医院里那堆被切成肉块的咒灵,那叫温和吗?
但既然她开口了,他便不会阻拦她,由她去吧。
“母亲。”片雾摘下鼻梁上的蝙蝠翅膀形状的墨镜,随意地夹在了衣领上,“停下吧,我没事。”
那只咒灵迟疑了?一下,转了转那只骇人的眼珠,最终听话地停了?下来。
片雾取下了?绑在手腕上的啫喱笔,这是她唯一一支黑色的笔,同时也是当初杀死不死原千裕的那支笔,外型普通得和她一贯的画风格格不入。
这支笔对她而言有着特殊的纪念意义,就像一把开启自由大门的钥匙,所?以她一直留在身边,但只有特殊情况才会用它——发生那件事后,她就不太想看到自己写下的黑色字迹了。
“借这个机会补上一场迟到的告别吧。”片雾不紧不慢地翻开笔记本,声音轻柔得像是吹动纸页的一缕春风,“我不需要你的愧疚,更不需要你因愧疚而保护我。”
她一笔一画地写下了?被时间洗刷得有些?陌生的名?字,“况且,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做错了?什么,错的是他们。放心,我已经解决好了?。”
“片……雾……”
清秀漂亮的字迹认真地写下了?“栗花落千春”这几个字,片雾手中的笔微微一顿,留了?一个小小的墨点。
从栗花落家逃出来后,她宁愿用别的方式杀人或是祓除诅咒,也?不愿意她直白地写下让谁去死的文字,她很抗拒用这种轻飘飘的方式掌控生死,也?曾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写下了?。
但这是最轻松温和的方式吧。
“永别了,母亲。”
她落笔写下了?最后一个字——
‘栗花落千春,请去死吧。’
咒灵的身体崩塌消散,如同一滩散沙似的落下,化为了堆积在了原地的灰烬。生得领域也?随之消失,成了?最开始看到的的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栗花落宅。
片雾盖上了?笔帽,她瞥了一眼地上的那堆灰烬,用不了?多久,咒灵存在过的痕迹将被吹得干干净净,但它会融入风中,随着自由自在的风走过生前未曾抵达的大千世界。
“这种事都办得到吗?”
五条悟凑到了黑发少女的身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纸上的那行字,她的能力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危险。
片雾合上笔记本,半真半假地说:“这算什么?让全人类灭绝我都做得到。”
“哇,好厉害~”
哄小朋友一样浮夸的夸赞实在无法让人高兴起来,片雾回以一个没有感情的假笑:“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五条悟仗着身高优势摸了一把她的头:“真名?栗花落片雾,是导致栗花落家灭门的真凶,对吧?”
“没错。”
“当时栗花落家仰仗的是你的能力吧?”白发男人的声音沉了?沉,少了?几分往日的轻佻,“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囚禁play?”片雾半开玩笑地说,她还以为他会详细问灭门那件事,她想了想,换了一个说法,“你可以理解成被二十?四?小时监视、限制自由的文职人员。”
虽然她对五条悟挺有好感,他们还阴差阳错地发生了?一些?拉近距离的事,但她和他不像中原中也那么熟,不可能一五一十?地详细交代。
是以,她留下了?很多没有解答的疑惑,比如她为什么自称不死原千裕,又?比如她那天为什么要去不死原家,但五条悟似乎不是很在意,没有契而不舍地追问她。
片雾觉得自己好像掉马掉得一回生二回熟了?,就算来个陌生人跑来问她,她也能平静地点头说,没错,她的真名?不是不死原千裕。
五条悟双手抱臂看着一副看破红尘的黑发少女:“片雾,你——”
“Stop!”片雾严肃地打断了他,“在我正式用回原名?前,请不要这样称呼我。”
栗花落这个姓氏就像一个移动靶子,连那个穷鬼都能找到很多结仇的人,鬼知道到底有多少仇家。她早晚会用回原名?,但暂时不想在这个时间点给自己招惹麻烦。
“诶?”五条悟试图发动颜值的优势,“私下叫也不可以吗?”
没想到片雾的态度比刚才还要坚决:“不·可·以!”
她第一时间就想了曾经她和那谁私下互叫名字的那段日子……绝对不可以!ptsd要复发了?!
“但现在叫你千裕会有一种喊另一个人的感觉。”五条悟叹息一声,搭在少女脑袋上的手滑到了肩膀上,他轻轻地拍了?拍,弯起嘴角,“之前没说完的后半部分,等你是‘栗花落片雾’以后再说给你听吧。”
……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回归被窝的怀抱,迎接第二天的委托,片雾选择了用能力瞬移回家。
但她到家的第一件事不是睡觉,而是一边黑着脸压下瞬移后的不良反应,一边联络她认识的所?有情报贩子去调查那位自称栗花落的诅咒师。
她本来懒得搭理他,没想到他居然蹬鼻子上脸,搞出这种事情故意恶心她。
她改变主意了。
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穷鬼找出来,她非要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不可。
片雾面无表情地转了?好几份定金,在花钱这方面她一向大手大脚,和挣钱速度有的一拼。
搞定完一切,她又洗了?个澡,然后心满意足地钻进了?温暖的小被窝,进入了梦乡。
……
清晨。
绑着绷带的黑发少年用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桌面,他看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沙发上的某道身影,鸢色的眸子冷淡地注视着在他心中可以和傻子划上等号的部下们。
“是我邀请不死原小姐留在我·的·办公室的,你们想违抗上级吗?”
……
午后。
案桌前的黑发少年托着那张好看得挑不出毛病的脸,慵懒得像一只刚结束午睡的猫咪,他注意到了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微微翘了?翘嘴角,眼眸偏转。
“睡醒了?吗,片雾?”
……
夜晚。
横滨的风吹起了?黑发少年的衣角,他嬉皮笑脸地揽住了?身边人的肩膀,却被无情地拍了?开来,他习以为常地再次勾上去,这次没有被拍开。
“放心吧,织田作,我一定把不死原小姐安全送到家的~”
……
最后。
绷带散开,赭红发男人停止了呼吸,黑发少年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落寞又?孤寂。身后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身子,鸢色的眸子哀求地望着对方,眼底是摇曳着微弱的希望,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片雾,你的能力……”
“不可以。”
“……”
她决然地打断了他的话,也?无情地打碎了他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