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2 / 2）

从最底层一路路往上看，洛清羽看到了许多只在幻境中出现的熟人姓名。还有许多名字是陌生的，但洛清羽猜测，这些名字，说不定放到外界，也是赫赫威名的大人物。

直到目光某一处，她的目光忽然停了停。

洛清羽静静地垂下眸子，伸出指尖，触了下滑到自己跟前的名字。

——楚无樱。

玄级。进入登天境时年56岁，来自幻月大世界……

随着她的触碰，那名字骤然化成黑色的散雾，旋即浮现出的是一段幻境。幻境中，面容稚嫩的楚无樱面色肃穆，浑身染着鲜血，一对杏目染得晶亮，像是泪光和怒火同时浮现，交杂仿佛要燃烧一切的怒火。

洛清羽轻轻拧起眉头，她划了划，在上方找到了其他几个熟悉的名字。

灵月，地级。来自幻月大世界，气运惊人，未来可期。

顾行，地级。来自幻月大世界，登天梯867名。

……

龙昊天，天级。来自三千大世界，登天梯第三名，惊才绝艳，世间奇才。

……

洛清羽垂下眼睛，眼中情绪被睫羽掩住，看不太清。

那声音还在耳边絮絮叨叨，听上去莫名让人有些烦躁：“……你太高傲了，虽说天才高傲一些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可你又容易轻信他人，沦落到这般地步也不足为奇。”

洛清羽莫名从这话语中听出了些许对方似乎对“自己”有着不同寻常的熟悉感，像是在嗤笑嘲弄，又像是恨铁不成钢。

她依旧没有答话，视线已经略到悟道塔上方，没有停滞多久，又继续往上。

容长苏。

明明只是一个名字，悬浮在悟道塔最顶端，带着格格不入的孤傲，光芒并不明显，反而有些暗淡沉寂。明明是个陌生的名字，洛清羽心底却莫名泛起些许涟漪。

她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伸出手，还未往上时，那星芒便主动从顶端跌落，落在她的指尖上。

穿着白底玄边的青年懒洋洋地握着一把长剑，不管是巨大可怕的怪物，还是挑衅的，只一剑，一剑断长空，斩虚空，他垂着双目，表情是从未见过的冷漠。

敌人的鲜血雾一般炸开，却沾不到他的衣边。

直到他来到一处祭台，黑暗中浮现出无数双可怕的巨目。

幻境是听不到声音的，洛清羽只看见双方僵持了一会，似乎是在交谈，半晌，青年终于抬起了脸，他似乎轻轻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青年慢慢抽出长剑，明炽的光芒在剑上凝聚，隔着幻境都仿佛能感受到其中的可怕气息。

屠杀。

杀戮。

几乎是一面倒的局面，血将视线中一切景物都染上了一层阴翳，尸体堆成小山，明明姿若明月，堪比仙人，踩着鲜血一步步朝最中心走去的青年却宛若一个灭世的魔王。

在登上最后一步台阶时，青年似乎若有所感，他回过了头。

漫不经心望来的一眼，唇边微微翘起，目光像是不见底的深渊。

洛清羽的心弦莫名动了动。

那道声音无知无觉，还在继续用蛊惑的语气来挑拨洛清羽。

“你要不要考虑和我合作？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你难道不想报仇吗？不想亲自取仇人性命吗？甘心自己被这般小人压得黯然失色吗？”

“说够了吗？”洛清羽慢吞吞地说，在迷幻的光线下，她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竟是带上了平日少有的轻慢。

那声音一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僵了半天没有再开口。

虽然不知道对方脑补了什么，但洛清羽确实没多大触动。

她的视线投向了最顶端上方的另一个光团。

洛清羽伸出手，那光团微微一闪，温顺地落入少女的手心。

看清上面的名字后，洛清羽轻轻叹了口气，叹气完，她垂下的目光中，又慢慢晕染开温柔细碎的笑意。

洛轻玉。

轻玉。是她的道号。

——“师弟师弟，你说起个什么样的道号好呢，好难哦。”

——“啊，什么都可以吧。”

——“太敷衍了。”

——“……等、等等，我错了师姐，别抽我，我想想，我好好帮你想，真的！”

唇红齿白、眉目含笑的少年装模作样的想了半天，在少女虎视眈眈的目光中，微微歪了歪头，笑着说：

“那就轻玉吧。”

——皓月不及，容颜轻玉。我家大师姐，乃此间第一。

洛清羽收起莫名浮现起的回忆，将注意力分给了些那道声音。

她的眼睛里还带着些没褪去的笑意，眉目温柔，她说：

“你想要怎么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