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01章.重生【一】(2 / 2)
福禄是敬事房的太监总管,因着与皇上跟前的宦官郑安沾亲带故的,在主子们看不见的地方作威作福,无人敢反抗。这下子被一个不长眼的宫女给冲撞了,当着那么多太监的面,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叫他怎么下得了台?
大手霍地高高扬起,容真被吓得闭上了眼,可是预料中的巴掌久久没有落在面上,她迟疑着,怯怯地睁开眼来。
福禄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某种炙热的情绪缓缓烧了起来,叫她胆战心惊却又毫无头绪。
这宫女模样生得极好,肤色莹白,明眸皓齿,朱唇不点而红,眉间自有风致,打扮打扮,就是跟宫里的娘娘相比恐怕也差不了几分。偏生那面上又带着这样怯懦的神色,楚楚可怜,少了几分主子们的飞扬跋扈,平添几分娇怯。
就是那一刻起,他打定了主意要娶她回去做对食。
这宫里的太监人人都是残缺之身,无法享受鱼水之欢,可是位高权重者也有过娶对食的先河——譬如说太后身边的红人,李泉。
福禄想这事儿可想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却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今儿个这事儿挺巧的,看来也是缘分。
尔后的事情顺理成章,因为福禄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仗着郑安在皇上身边的威风,自然是强行向尚食局讨要了容真。偏生尚食局的姑姑也是个自求多福的主,不愿惹上是非,既是那土霸王要的宫女,那便送给他好了。
就这样,容真的平淡宫女日子算是结束了,她没得任何选择,必须嫁给那个令人作呕的太监做对食。
可是她不甘心,她哭了无数个夜晚,最终同一间房的宫女珠玉给她出了个主意——私逃出宫。
南风门旁边的马厩那儿有个私门,平日里马匹就是从那里进出,听说管辖马厩的侍卫是个贪财的主儿,也曾有过宫女贿赂了他逃出宫去的先例。反正这宫里缺什么都不可能缺人,失踪了一两个,上面不问,下面的也便不去自找麻烦。
只是这消息十分隐秘,鲜少有人知道,也不知珠玉是如何得知的,可容真管不了那么多。
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了,珠玉把这些年来的积蓄全给了容真,再加上容真自己那点儿,守门的侍卫算是打点好了。眼看着出宫在望,她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会这样凑巧,福禄这夜刚好派人来找她去伺候洗脚。
她的包袱尚在床上,福禄身边的小太监却已在门外候着,她心乱如麻,却又半点法子都没有,只得随他去了福禄的屋子。
接下来的事情她压根不愿回想,那是她有生以来最屈辱最可怕的一段回忆。
福禄将她压在床上,一身肥腻的肉将她堵得严严实实,双手这就欺了上来,拉开她的衣襟,露出了里面柔软细腻的肌肤。
她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可是她的挣扎于福禄看来不过是试图撼动大地的蝼蚁,苍白无力。
一个阉人能做什么?图个心里高兴,过把手瘾?
福禄看着眼前玲珑有致的少女身体,只觉得一股血液冲上大脑,伸手上下游走,他毫不留情地发泄着自己因不能人道而积蓄已久的怨气,手上的力道之大,几欲令身下的女子痛得昏厥过去。
然后他的手游走到了女子最私密的地方,那样的柔软稚嫩是他倾慕已久却又不可留恋的美好……他的眼神里蛮是沉醉,一个用力,手指就这样穿破了脆弱的禁地。
容真已经叫不出来了,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昔日莹润的色泽已经被一种异样的苍白所取代,最后牙齿竟咬破了下唇,留出鲜红的血来。
她只知道,她对这个世界最美好的印象都随着这一夜的到来灰飞烟灭。
福禄看着身下的人面色惨白,嘴唇出血,有些害怕出人命,只得啐了一口,也未尽兴,便道了声晦气,转身走了。
于是容真挣扎着穿好衣服,踏出房门,自始至终面色平静。
只是她一离开那间屋子,就朝着宫外跑去,而福禄瞧她反应太不正常,刚好派人去看着她,这一看,就发现了她逃跑的意图。
因此有了开始的那一幕。
在傅容真这辈子安安稳稳的十六个年头里,也许日子是清贫了点,活得是卑微了点,可是她一直踏踏实实做着自己的事情,盼着早日出宫与家人团聚。
可是如今不光计划被打乱,人被卷入漩涡,到头来竟把命也给丢了。
冰寒刺骨的湖水从四面八方灌进口鼻,她觉得自己像个失去意识的破布娃娃,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拉向湖底。
窒息的痛苦从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涌入,她张开嘴拼命想呼吸,却感觉到更多的水灌入体内。
救命。
救命。
这种痛苦被无限拉长,最终她沉沉闭上了眼。
好像过了一百年那么漫长的时光,有人在摇她的肩。
“醒醒,容真,快醒醒!”她听见有人在耳边叫她的名字。
眼皮子像是灌了铅,沉得睁不开。
“喂,赶快起来了,躺在床上装死吗?一会儿华仪姑姑来了,有你好看!”那声音还在继续,清脆悦耳,像是黄莺的叫声。
哪怕极不情愿,她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简陋的房间,从窗外射进来的刺眼光线,还有……在眼前无限放大的,珠玉的脸。
“喂,我说你这懒虫,知不知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端午节,这可是端午节!你怎么敢睡懒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