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缘起(1 / 2)
首先附上本文设定:
世界分为天九荒,人间(凡界),云天都三个部分。
天九荒的设定是以蓬莱,苍茫,引阳,上阳,横川,灵州,南华,吴氏为首的九大门派(世家)为首的修仙圣地。是一存在于凡界,与凡界相通又与凡界隔绝的近似于“仙境”的洞天福地。九家除却南华是佛修,及吴氏乃世家而非门派外,其余七家掌门皆以“上君”称之。
凡界即人间,修士较少,除个别镇守凡界的隐世家族,其余皆为散修,少大能。
云天都与天九荒相对,是妖魔鬼怪聚集地。常年沐浴于星空和阴云之下,极少有阳光。疆域辽阔,“云天都”之名本是特指都城,后被用以指代整个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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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软从小就是个倒霉孩子。
怎么个倒霉法?
他打出生起就被爹娘遗弃在郊外,但正巧被个好心的夫人路过遇见,动了恻隐之心,带回了家。
那夫人是当地一个员外的发妻,丈夫刚刚带着十岁的爱子出门办事,留她一人在家。她把这孩子带回来,估摸着收做义子,也好跟自己那孩子做个伴。
但第三天就传回了消息,她的丈夫不幸死在了土匪刀刃之下,同行的十岁的孩子也不幸遇难。
那夫人当场晕了过去。醒来大哭了一场,便似乎平静了下来。
但第二天丫鬟打开夫人房门时,一根白绫,一条人命。
刚刚被收养的孩子就没了家。
大概是医者仁心,附近村里有个年近花甲的老郎中听说了这事,颤颤巍巍地抱起这孩子,转头带回了家。
那时小阮软似乎挺好养,老人家喂点羊奶给他,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老郎中很开心,决定了收养这个无父无母的娃,瞧着他软糯糯的可爱模样,并着他襁褓里的那块玉佩上刻的阮字,给他起了个名儿,阮软。这也是他乳名的由来。
就这样过了几年,小阮软从襁褓里长大了,长得很是粉嫩可爱,笑起来还有两个深深的小酒窝,瞧着就招人稀罕。
但他却不是个省心孩子。长得个小天使的好皮囊,却成天不干小天使干的事。今天偷了老李家的瓜,明天翻了孙寡妇的墙,后天放了老陈家的牛,大后天又弄哭了老杜家的闺女……
每每被抓包,这个不过六七岁的小包子却能叉着腰狡辩,死活不认,于是就要请老郎中来赔笑赔钱,还总看人眼色。
村里的人都说,这孩子是个讨债鬼。
当然,事后阮软大魔王也难免被追着打,但最后一般都是老郎中气喘吁吁地放弃追赶,摆摆手叹息:“你这孩子哟……”。
无关痛痒。
就这样在老郎中家潇洒到了八岁,一场突如其来的病,让老郎中缠绵病榻。
村里头很多人都过来看望。但不久后,所有人都无法为老郎中的病哀叹了。
……瘟疫。
瘟疫是多么可怕的东西,相信村头那些个没读过书的小乞丐都懂。
这个村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医者难自医,老郎中对自己的病无能为力,很快去了。
村里也陆陆续续死人。
阮软永远记得,那天突然有很多人围到他家院子里,远远的,捏着鼻子对他们的院子指指点点。
他很茫然,然后看着那群熟悉的人捂着口鼻冲进来,一把火点燃了院子。
熊熊火光冲天。
映红了他的眼。
老郎中的尸体还在他身后的屋子里。他也还在火海里。
火灼伤了他的面颊,一片火辣辣的的疼。他的眼睛也刷地流下泪来。
村里的老人看不下去,直叹“造孽哟”。隔壁院里的老李不忍心,竟不顾众人阻拦,冲进火海硬生生将已经懵了的他拽了出来,
“他到底是个孩子啊。”老李抽抽鼻头,对乡亲们解释道。
“什么孩子!明明是个煞星!”
“烧死他!烧死他!”
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制止了大伙过激的行动,冲阮软指指远方,“这个村子容不下你了。”
驱逐与流浪。
阮软刚出生就被遗弃,两次被收养,都克死了人。
他离开了这个村子,从此过上了浪迹天涯的生活。平时跟一群大乞丐一起在镇子上乞讨,饿了就去讨些剩菜剩饭或者是馊了的包子馒头,实在不行,很多人家养的大黄狗跟前的碗里头,也盛着食物呢。
下雨了就往富裕人家的屋檐下躲,破庙里往往人满为患,他一个小孩子也抢不过。当然,如果人家的护卫赶人,他也只能一户一户换地方,直到找到安身之所。
为什么没有遇见其他好心人收养他呢?
遇见了,当然遇见了。
那是一个老妇人,据说也是守寡多年,家里还立了牌坊,出了名的好心肠,之前还收留了好些个流浪儿呢。但这位好心的老人家身体不好,一身的病,竟没过几个月就撒手人寰,她没有子孙,微薄的家产被她收养的孩子瓜分了干净,哪里轮得到他一个小屁孩。最后他什么都没得到,被人赶了出去。
他再次流浪,又日益孤僻,后来还有谁会主动招惹他。
这般辗转了两年。
阮软永远记得,他十岁那年的秦淮雨夜。
那时是梅雨季节,黄梅雨,青池塘,蛙声绵。
他靠在城墙角里,遥望着不知名的地方。
秦淮秦淮,销金窟,温柔乡。
但所有的才子佳人,莺声燕语都与他无关。所有风花雪月,温柔缠绵都与他无关。
他只摸着瘪瘪的肚子,考虑着下一顿去哪里找食物。
天突然又下起了雨,街道上所有人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他挣扎着想起身换个地方避雨,但连日未进食让他没了力气,重新跌入雨尘里。
他捂脸,无声笑起来。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他放下手,入目的是一双银白色的靴子。
“你怎么在这里?不去避雨吗?”年轻男子弯下腰看他,笑得温柔。
他一身锦衣华服一瞧就知道价值不菲,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亲和。换句话说,看起来像个吃多了没事干的富家公子。
阮软轻轻摇头,他没心情耗费力气说废话。
男子一顿,“你怎么了?饿了?不舒服?”
阮软抿唇,还是选择了说话:“你……要做什么?”
“哈?”
阮软想起了他曾经在书院附近乞讨时听过的一句话,于是张嘴便道:“无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男子哈哈大笑,摆摆手,“我可没什么目的,你这小家伙防备心真重啊,你有什么值得我图的么?”
阮软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