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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轩运气算是比较好,分到的这间号房不漏雨,只是后半夜因为突然降温被冻醒了。
他两边的兄弟处境就不怎么好了,可能是号房漏雨还是怎么样,一直叮叮咚咚的,感觉像是一夜就没怎么睡。也不知道第二天能不能撑得住。
辰时正,准时发题,这一场考的是五经跟判表,沈冀抽时间专门给张泽轩讲过公文书写的几种格式,模考也考过很多次,五经考的题目,有两题跟沈冀之前给他出的题很像,张泽轩打起来算是得心应手。
就连之前讨厌的气味似乎也因为气温气候的原因,有所收敛。
唯一不好的,一个是第一天因为下雨天色昏暗,写字写的他眼睛疼;另一个,两个邻居闹得动静稍微有点大,喷嚏连天,吓得张泽轩连着煮了两锅姜茶灌肚子里。
“芝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从考场出来,张泽轩精神还不错,就是一双眼睛通红还有些肿。张大有见了心焦的不行。“这眼睛是怎么了?怎么都肿了?是不是被什么毒虫子咬了?”
张泽轩轻眯着眼摇头,刚安慰了张大有两句,唐淼、张尧也出来了,他俩除了精神不怎么好,眼睛倒是正常。
一出来,张尧就跟张泽轩道谢,“幸亏你提醒我带了一块姜,要不然说不定要染上风寒,这鬼天气,真是说变就变,连个适应的时间都不给……”
“知足吧,最起码你的号房没漏雨。”
“阿淼,你的号房漏雨了?”唐淼是张大有的侄女婿,这次又没有人跟着一块过来,张大有自然要多照顾两分,听唐淼这话,立马看了过来。
唐淼点头,“不过,还好,只有一处,没打湿卷子……”就是夜里睡觉的时候憋屈一点。本来就伸不直腿,有了那一处漏水后,更是几乎挂在考板边上。看到张泽轩那双眼睛,唐淼也关心的问了问,“……还是叫了大夫过来看看为好。”后面可还有三天要熬呢。
“已经叫了,咱们到家,大夫也应该到了,走走走,先回去。”
一行人回到租住的小院,大夫果然已经到了。这次张尧、唐淼都没什么事,就是两天没睡好没吃好,缺觉身体有点虚,这个除了睡醒了好好吃点东西,只能等考试结束了慢慢温补将养。
只张泽轩的眼睛,需要及时处理一下。
“这个药,现在熬了喝上一碗,进考场前再喝上一碗,我再给你调配些药敷一下,问题不大。”
张泽轩点头,除了困意上头倒也还坚持的住。
喝完了药,养面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任大夫在他的眼睛上涂抹不知名的药膏,“这是什么药,冰冰凉凉的,敷眼睛上还挺舒服的。”
“那是肯定的”大夫笑着点头,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放慢,将青褐色的药膏厚厚抹上一层,刚想叮嘱一下张泽轩别侧脸,小心把药膏弄得到处都是的,才发现,人已经睡着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大夫?这不影响吧?”张大有轻声询问。
大夫摇摇头,“不妨,敷上两刻钟把药膏清洗掉就好了。这里是剩下的药膏,进场前可以让他再敷一次”,撑过三天肯定没问题,后面再有问题,那会儿乡试也考完了不影响了,再调理就是了。
张大有连连点头,送了大夫出去。
然后在炉子上烧上火开始熬粥。
咕咚咕咚,锅里很快传出一阵浓浓的米香、菜香。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张大有调好火,让粥继续小火熬着,端了温水毛巾去给儿子清洗脸上的药膏。
药膏已经差不多干掉了,很容易就能揭下来,剩下的一点也不难洗,张大有尽量放轻手脚,生怕弄疼、惊醒了儿子。
清洗完,张大有特意观察了一下,眼睛一圈的红肿确实已经消得几乎看不出来了,就是眼睛下面还残留着一些青黑的痕迹。
这是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过得,最起码,张大有印象中张泽轩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疲倦过,一时间,老父亲心疼的心直抽抽。
有心给儿子做点好吃的,偏偏自己又没那个手艺,只能独自黯然、酸楚。
第三场,考的3道实务策跟2道算术,算术,这个张泽轩很擅长,自然不在话下,三道实务策,考的都算是中规中矩。
因此,第三场考完出来,张泽轩并未觉得如何,其他人却多是唉声叹气的,考试结束嚎啕大哭,直接晕过去的也不是少数。
就连,张尧、唐淼两个出来脸色也不怎么好。
“今年的算术,也太难了……我觉得我的算术已经很厉害了,最后一题还是没把握”
“你只是没把握,我是压根就没做出来”唐淼无奈一笑,“就连倒数第二题我都没什么把握。”
跟张尧、张泽轩他们一心扑在乡试上不同。前期不知道自己能继续科举,唐淼虽然平时也有带着看乡试的书籍,到底没那么用心。后面能科举了,时间太短又有福灵书院那边的工作,跟家里分散他的精力,一心几用之下,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之前,算术没看过这么难的,他觉得他的算术水平基本够了也就没再花太多时间研究,谁知正好就卡在了这个上面。幸亏他这次来本也就是抱着过来碰碰运气的想法。
“这场,阿轩应该考的不错。”
张尧点头,“那小子的运气啊,有时候不羡慕嫉妒都不行。”
乡试结束,榜单没那么快出来,张泽轩几个在家里饱饱的睡了两天,就出去晃荡了。买买东西,参加参加文人间的文会、诗会什么的。张泽轩的算术在京城很出名,这名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传到了府城,加上他是六年前的院试案首,又是新任太子太傅大人的小弟子,都不用他刻意做什么,只要他们出现,不少人都会投来打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