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命案(捉虫)(2 / 2)
“我?不!”庆怀打断罗湘湘的话,恶声恶气道:“明明是我?先遇到?阿瓷了,明明是我?。”
“感?情这种事,不是谁先遇到?谁,便会跟谁在一起的问?题,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懂么?阿瓷和陆沈白之间,你插/不/进去,何必再……”
罗湘湘话未说?完,见庆怀油盐不进的走?了,一时也有些生气,怒声道:“不撞南墙不回头,撞死你酸了!”
说?完,自?己朝另外相反的方向去了。
曲瓷并不知道,庆怀和罗湘湘之间的谈话,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从后院出来后,便朝府外走?去。
陆沈白立在马车旁,正?在同孟昙说?话。
曲瓷朝前走?了几?步,想到?刚才的事,又蓦的停了下来。
孟昙眼尖看到?她,立刻喊了声:“夫人。”
陆沈白回身,便见曲瓷立在府门前,垂着脑袋,整个人有些心不在焉,听到?孟昙叫她,茫然抬眸,看了他一眼,才慢吞吞走?过来,叫了声:“沈白。”
孟昙隐约察觉到?两?人的气氛不对,立刻识趣退到?了一旁。
陆沈白垂眸看着曲瓷,轻声道:“我?已让画眉去找叶君然了,你的事情办完了么?”
他知道,曲瓷今日来,一是为了叶君然,二是给?夫人小姐们看铺子里的新品。
曲瓷点点头。
陆沈白又问?:“那叶君然来,我?们回府?”
这话,他问?的迟疑。
曲瓷答的亦是迟疑:“嗯,回吧。”
这话,上次被陆沈白亲耳听到?过,可今日,庆怀再说?出来时,曲瓷的感?受与那天截然不同。
那天,看到?陆沈白时,她只?觉得心慌。
可今日,再看到?陆沈白时,她只?觉得好疼,心好疼。
她不该用这种方式,来逼自?己清醒的,她——
“曲姐姐。”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了曲瓷的思绪。
她转头,就见穿着内侍服的叶君然,匆匆府门口过来,他脸上还带着淤青,语气都在发颤:“琼枝说?,公主把我?赏给?姐姐你了,这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赏,我?来带你回家。”
“曲姐姐,我?,我?……”话未说?完,叶君然眼里已浮起水光,他不想让曲瓷看见,只?仓惶垂头,肩膀却在细微抖动?着。
陆沈白开口道:“有什么话回府里再细说?吧。”
晏蓉那人喜怒无常,虽然先前答应放了叶君然,但等会儿若是出来碰见,难保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曲瓷点点头,带着叶君然上了马车。
来时,一路上曲瓷眉飞色舞说?着自?己的生意计划,回程时,马车里多了个叶君然,却反倒安静下来了。
叶君然小心觑了一眼对面坐的两?个人,见他们都心事重?重?的模样,又默默垂下了脑袋。
马车摇摇晃晃,不知怎么的,曲瓷就想起来了,刚才在水榭里,罗湘湘同她说?的那些话。
“你跟陆沈白,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啊!”
“你们是夫妻,难不成一辈子,不圆房,不生孩子啊!”
……
她以前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可今天,突然两?次被问?到?这个话题,再加上经过庆怀那一闹,曲瓷才恍然明白——
她之所以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是因为成婚后,陆沈白察觉到?了她的不安抗拒,从未逼过她,他一直在纵容她。
唯独只?有那一次。
从钦州回来那夜,她对从前的事讳莫如深时,陆沈白同她说?:“阿瓷,我?们之间,纵然做不到?举案齐眉,也不该如此生分。”
那是第一次,她在陆沈白脸上看到?痛处,虽然一闪而过,但她看得真?切。
陆沈白被她的疏离伤到?了。
但最后,妥协的人却依旧是他。
他说?:算了,日后还像从前那般相处,如何?”
从他们成婚后,他对她千般纵容,可她却在拿刀戳他的心哪。
曲瓷闭了闭眼睛,只?觉得胸膛里那颗心疼的厉害。
“吁——”
孟昙勒停马车,在外面道:“公子,夫人,回府了。”
曲瓷睁开眼睛,恰逢陆沈白起身要往马车下去,她几?乎是不假思索,便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陆沈白怔了一下,问?:“怎么了?”
“曲姐姐,你怎么了?我?瞧你脸色不大?好?”叶君然也开口道。
曲瓷摇了摇头,握住陆沈白不肯撒手?,只?道:“先下去。”
三人相继下了马车,没等陆沈白发话,曲瓷便道:“孟昙,你先带叶公子去安置。”
孟昙应了一声,带着叶君然先进府了。
陆沈白垂眸,见曲瓷睫毛簌簌扑动?,握着自?己不肯撒手?,怔了片刻,轻声道:“刚才的事,我?没放在心上。”
相同的话,听了两?次,终究是疼的麻木了。
而且,他也不忍看她这般如此。
可他说?完,曲瓷依旧垂着脑袋,握住他的手?,微微颤抖着,陆沈白只?得又重?复了一遍:“阿瓷,你不必如此,刚才的事,我?真?没……”
“陆沈白,我?有话想问?你。”曲瓷蓦的抬头,眼神惊疑不定?,却又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
之前,她困于过往,一直觉得,陆沈白对她好,对她百般纵容,一是因他们之前的情分,二是因为他愧疚,用她父兄安危交换,让她做挡箭牌不用尚公主。
但重?回盛京后,这一系列事,却让曲瓷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心中不知何时,播了一颗疑窦,悄无声息落地生根发芽。
被晏蓉和庆怀今天一激,它突然就冒尖了
。
曲瓷抿了抿唇角,望着陆沈白,犹豫开口:“陆沈白,你是不是……”
“刚好,我?有件事,也想同阿瓷说?。”
两?人同时开口,但陆沈白却抢了先。
曲瓷顿住,怔怔看着陆沈白。
“阿瓷,有句话,很久很久之前,我?便想同你说?了。”
陆沈白眼神温软望着曲瓷,如是说?。
此时,他们两?人站的极近,近到?曲瓷能清晰看见,陆沈白漆黑的眼珠上,全?是她。
陡然间,她胸膛里像是闯进了一只?小兔子,那兔子蹦蹦跳跳的,搅得她无法思考,但不知怎么的,曲瓷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陆沈白要说?什么。
他——
“阿瓷,我?——”
陆沈白刚开口,便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
两?人齐齐回头望去,长街上,一群官兵迅速朝陆家驶来,他们身上穿的是兵甲,这些人,是禁军。
曲瓷眼皮骤然一跳,立刻握紧陆沈白的手?。
“没事,别怕。”陆沈白轻声安抚着曲瓷,目光落在朝陆家逼近的官兵身上,眉心微微蹙起。
纵然是陛下急召,也该是内侍来传话,可今日却是殿帅亲帅亲临。
陆沈白走?神时,那群官兵已逼至眼前。
“殿帅亲临,可是……”
陆沈白话还未说?完,为首那人高坐在马背上,冷冷挥手?道:“陛下口谕,陆沈白谋害九公主,罪不可恕,即刻打入天牢。”
那人一声令下,他身后的禁军顿时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