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5(1 / 2)
天气渐渐转了凉,有着一丝寒气。萧姮坐在榻上,披了件罩衫。手里绣着荷包,只是还未绣完,隐约能看出个大概。
她用的是苏绣,素以精细、雅洁著称。图案秀丽,色泽文静,针法灵活,绣工细致,形象传神。
女红是每个女子的必修技,萧姮从知事起,就被母亲要求着日绣两个时辰。夜以继日,如今被赞不绝口的绣艺是历经十几年的功底。
女子认真侧着脸,神色专注,睫毛纤长,小而翘的鼻子,红润饱满的唇部。像是画里的人儿一样。
素手微扬,动作连贯,频率一致。
这荷包是最近才着手绣的,说快也快,没两天功夫,萧姮刚好掐在喻珩生辰的前一天绣完了。
荷包上,绣着几棵松柏,周围有着错落不一的碎石,就连泥土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低调,雅致却透着一股子坚韧。
次日一早,张管事过来请人。
喜庆的胖圆脸此刻谄媚的笑着,也不觉得油腻,只觉得,傻气极了。
张福禄弓着身子行礼,笑着说:“还请少夫人帮忙过一过场面,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只管说。”
萧姮笑了笑,“自是不会,劳张管事带路。”
虽说这生辰宴理应由当家主母一手操办,只不过喻珩既然交给了张管事,她也乐得清闲。只是走个过场,不用费心费力跟他们周旋,自是好的。
等到了时间,萧姮正在门口迎客。喻珩似乎刚谈完公事,换了身衣服,这才过来。
老爷子坐在大堂里,跟几个以前的旧相识说着话。
此时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贺礼也让下人门抬了一担又一担。
喻珩似乎戴上了伪善的面具,拱手抱拳示好着,“刘丞相来了,快请进。”
“喻将军一表人才,祝将军前程似锦。”
“刺史谬赞了,本将收下了,快请坐。”
萧姮僵硬得扯着笑脸,端庄而又娴熟地面对百官的赞美,适时地扬起笑容。
似乎因为边关战事大捷,喻珩此人又极有头脑,如今水涨船高。文武百官能来的都来了。
他似乎面孔多变,如今场面话说得也让人舒心,行事低调,也没人说出什么不对来。
谢清檀也来了,瞅瞅这架势,啧啧啧个不停,“不得了,真不得了。这么多人呐,萧姮你还是跟小爷进去歇会,小爷我相信喻珩能应付过来的,咱俩就歇着去,别在这白费力气。”
喻珩咧了咧嘴,一脚踹了过去,“你费个什么力气。”
“小爷…小爷我…挑贺礼费力气!”谢清檀梗着脖子怼了回去,“你就等着乐吧,萧姮咱们走。”
喻珩随手拿了贺礼在手上把玩,也就屁大点玩意,嘁,谁给他那么大脸。
盒子打开一看,才发现是一盏玉斝,用上好的和田玉雕刻出来的,玉质为半透明,抛光后呈油脂光泽。刀工自是了得,极为精湛。看样子谢清檀也是花了大手笔请人做的,况且就这么一块玉,就值不少银子了。
喻珩稍稍满意了,勾起嘴角,将东西放回去。
这玩意,也就那样吧。
到了最后,竟连太子和四皇子也来了。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府,看起来极为和谐。
喻珩敛了眸子,神色有些凝重,却依旧笑着迎了上去。
“恭迎太子,恭迎四殿下。二位一来,寒舍蓬荜生辉。”
“喻将军客气了,我们还备了贺礼,打开看看。”四殿下温润地笑着,指了指身后的太监。
于是,只见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将东西抬了上来,看起来挺高的,蒙着块黑布。
四殿下伸手示意,“掀开看看。”
喻珩拱手作揖,缓缓掀开了。
只见一株六尺高的玉珊瑚显现了出来,光彩琉璃,大气磅礴的很。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也被迷了眼。
如此极品,也就皇家有那么几座,四殿下就这么送了喻珩,看来也是打着拉拢喻珩的想法,归于党下。
太子看得微微眯起了眼,心思转了几圈,沉沉笑了声,这才说道:“本太子就没四弟那么大手笔,只找来了前朝张繆的真迹一副,送给喻将军。”
喻珩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低头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还真是张繆的真迹,一副塞上图画得栩栩如生,苍凉悲壮。也被后人传颂不已。如今竟然这么大方送给了自己…
喻珩漆黑的眼眸垂了垂,斜勾着嘴角,冲二位道谢,邀两位进去坐。
等开了宴,众人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喻珩坐在一旁,淡淡地喝着酒。
太子和四殿下似乎有种莫名的氛围隔阂着,彼此都想拉拢喻珩为旗下大将,如今剔除了三皇子。这战场,就只剩他二人厮杀。
随说还有一个六弟和八弟,但八弟如今年岁尚小,构不成威胁,至于六弟,早从出生的时候身体就不好,听说没几年好活,如今醉心山水,时常见不着人影,游手好闲得很。
这江山社稷,全看他俩谁与争锋了。
太子稳稳地坐着,神色却带了几丝警惕,问道:“不知四弟今日竟如此舍得,那玉珊瑚四弟可是收藏了好些年头了。”
四皇子余光扫了眼喻珩,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太子殿下不也一样么。”
太子噎了一口,不上不下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