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定计策推波助澜(2 / 2)
项婉儿前后翻看,只见其做工精细,实在看不出奇特?之处。不过既然伍被说有?这么大的用处,要好?好?收藏,只要听话便?是。
看项婉儿将铜牌谨慎收好?,伍被才温声道:“咱们走吧,大王还在等。”
“伍被,”项婉儿踌躇不前,唤住儒雅男子,“你说淮南王是不是……”
“什么?”伍被转身,面露疑惑。
“不!”项婉儿欲言又止,她?低头将话咽回去。
其实,她?想说的是最近见淮南王,发觉原本面色红晕、颇有?富贵之态的刘安居然在极短时间内瘦下来。那个男人不但脸色惨白,精力不济,甚至连脾气也跟着?阴晴不定。就算不懂医术药理,也可?以看出那决非正常会有?的变化。所以项婉儿才想问伍被:是不是淮南王吃了什么有?损身体、精神?药物??可?她?转念又想到伍被几乎都没有?被淮南王召见,也就根本没有?机会看到刘安,才放弃了……
“是吗?”伍被嘴角微微勾起,“那咱们就赶紧就见淮南王吧。”
“哦……好?。”项婉儿慌张答应,赶紧转身登车。不过在进入车门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又看一眼?伍被的背影,心中暗暗想道:也许今天见过淮南王之后,他便?能察觉其中怪异之处。到那时再说也不迟晚。是啊,再等等,莫要惹得伍被因此不快……
高马轻车,随长鞭甩动,驶过繁华街头。不过与?街道的熙来攘往,繁花富庶相比,淮南王宫的门前却显得有?些寥落。
“伍大夫,项姑娘,大王久候二位了。”
一下马车就见有?淮南王侍者躬身等候,项婉儿的视线不自觉移向伍被。伍被径直走到项婉身前,道:“那劳烦你带路。”
“请跟我来。”那人神?色冷峻说完,在抬头看到项婉儿的一瞬,忽然微微瞠大眼?,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了?”伍被紧盯着?这人的一举一动。
“没……”那人顿了一下,谦恭说道:“请两位跟我来。”说完,转身而行。
伍被蹙眉思忖片刻才迈开步子,在后面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啊?”
“我是新到大王身边伺候的。”那人语调平静、不卑不亢回道,“伍大夫没看过我自然不足为奇。”
伍被眨下眼?,遮住眸中一闪而逝的光芒,讷讷低语,“是么?”
项婉儿在后面有?些迟疑,她?对刚才那种视线很熟悉,就像是那人认识她?一般。可?她?实在想不起在哪里看过此人。而且……少女?左顾右盼,而且这淮南王宫里的人几乎没有?了她?刚来时平和的神?态,仿佛人人极力隐藏着?惶惶不安。
等到东宫殿外?,有?人在门口向里通禀。而就在伍被等候的刹那,他忽然问旁边的领路人,“你叫什么名?字?”
“楚平。”那人微一迟疑,答道。
伍被点头,没有?表示什么。就在此时门内有?人出来,为伍被、项婉儿掀开门帘,恭谨地说道:“大王有?请。”
东宫殿与?一个月之前的敞亮、温暖相比有?了很大变化——它窗牖被严严实实遮蔽,使得偌大的空间显得沉闷、阴暗。
伍被微微闭目,难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同时他也感到一种缺少通风的窒闷混合着?甜丝丝的气息迎面扑来。
“伍君,你来了。”殿内响起一种与?这沉闷气息融毫不相称的愉悦声音,道:“当然,也欢迎你,神?女?。”
伍被、项婉儿对着?发生声音的地方行礼,然后才在淮南王的允许下坐下来。
“天黑了吗?”簌簌的衣服磨擦声响起,接着?淮南王才又吩咐:“掌灯。”话落,火镰燃起的亮光立时驱散了室内的黑暗。可?淮南王却有?些烦躁地怒道:“太亮了,拿远些。”
也在这一刻,伍被终于看到阔别许久的淮南王。就只见朱绘鸟足漆案后的刘安面黄肌瘦,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似乎对光线有?着?前所未有?的畏惧。直到人形铜灯被撤得远远的,他才放下挡在眼?前的手,扯出一抹笑容,“神?女?啊,怎么样?见到郭解了么?”
“是。”项婉儿表示感谢,“多谢大王。”
“我说过你可?以安心,”淮南王笑了笑,“寡人说过他只是来此做客。”
项婉儿沉默不语。
刘安的精神?有?些亢奋,所以话似乎多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就会回家去了,很快!”顿了一下,淮南王又重复道:“他是寡人的客人,寡人决不会对自己人不利。”
“大王贤德。”伍被笑着?接口。
淮南王笑了起来,良久,他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苏飞他们正在丹房里等着?呢。说是要神?女?看看刚刚炼出来的丹药。”
项婉儿转头去看伍被,直到伍被点头,她?才告辞出去。
等项婉儿离开,淮南王才又笑容一敛,转而对伍被问道:“伍君,苏飞他们一直都在为你求情,所以寡人才请你来再问一遍:若寡人起事?,伍君以为胜负如何?是否愿意全力襄助寡人?”
“臣仍认为时机未到,”伍被毫不迟疑地看着?淮南王,看淮南王脸色不悦,他又转而说道:“但臣乃是大王门下,得大王知遇之恩,若大王执著起事?,臣也不敢不从。”
淮南王转怒为喜,立时问:“伍君可?愿为寡人将军,领兵出征?!”
伍被眼?底闪过一抹喜色,继而又俯身辞谢,“多谢大王厚爱,不过臣乃一届文士,对于领兵为将并不通晓,雇请大王另觅良将。”
“这么说伍君还是不愿意帮寡人了?”淮南王的沉下脸。
“不!”伍被似乎早有?准备,道:“臣虽然不能为将,倒一条计策献给大王,希望大王不要嫌弃计策愚蠢。”
“哦?”淮南王压下怒气。
伍被答道:“当今诸侯对朝廷没有?二心,百姓对朝廷没有?怨气。但朔方郡田地广阔,水草丰美,已迁徙的百姓还不足以充实开发此地。臣的愚计是,可?以伪造丞相、御史写给皇上的奏章,请求再迁徙各郡国的豪强、义士和处以耏罪以上的刑徒充边,下诏赦免犯人的刑罪,凡家产在五十万钱以上的人,都携同家属迁往朔方郡,而且更?多调发一些士兵监督,催迫他们如期到达。再伪造宗正府左右都司空、上林苑和京师各官府下达的皇上亲发的办案文书,去逮捕诸侯的太子和宠幸之臣。如此一来就会民怨四起,诸侯恐惧,紧接着?让能言善辩之士去鼓动说服他们造反,如此或许可?以侥幸得到更?多的成功机会吧!”
淮南王想了想,才首肯,“此计可?行。虽然你的多虑有?道理,但我以为成就此事?并不至于难到如此程度。”
伍被沉默。
……
于是,淮南王命官奴入宫,伪造皇上印玺,丞相、御史、大将军、军史、中二千石、京师各官府令和县丞的官印,邻近郡国的太守和都尉的官印,以及朝廷使臣和法官所戴的官帽,打算一切按伍被的计策行事?。同时,派人假装获罪后逃出淮南国而西入长安或北上定襄,给大将军和丞相供事?,意欲一旦发兵起事?,就让他们立即刺杀大将军卫青。刺杀可?成,再说服丞相屈从臣服,便?轻而易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