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神仙？妖怪？（1 / 2）
日渐高起?,离着苏半夏家小院不远处的陶窑再次被?点燃。这是?今年冬日第?十一次烧窑，不用苏半夏插手，几个原本有些技艺的老人已经可以熟练的掌控,比如邱老汉，看火上就十分的有本事，比苏半夏都不差什么,如今已经接掌了?日常点火添柴的事儿，这让苏半夏的日子越发的清闲起?来。
许是?也?因为有了?空闲,苏半夏的心思不免就越发的细了?,在?为自己这金手指圆谎的事儿上多想了?几分,而这新想的法?子,显然和棚子里那个哑巴有关。
瞧着老张头和柯山几个走了?出去,忙乎起?了?旁的事儿，苏半夏利索的去了?泥草屋子，取了?制笔,快步的走近了?棚子里。
屋子里还有些无力?的哑巴听到动静猛地转过了?头，看到是?苏半夏眼?睛一闪,人?不动了?。看他?这样苏半夏倒是?笑了?起?来：
“不用紧张，我一个孩子,难不成还能?吃了?你？”
说话间，他?将?安置在?炕边的炕桌提了?起?来了?,顺手放到了?哑巴的身边,然后将?手里的纸笔往那炕桌上一放,轻声说道：
“柯老丈虽说是?衙门里的出身，经验也?算丰富，能?看的出汉人和胡人的区别，看得出你手掌上的劳作痕迹。可他?终究不是?刑名上的人,更不是?什么仵作，还是?个武人出身。所以他?没?看出来，你这右手中指上的得茧子与其他?人不同，也?灭看出来你食指关节上的骨头有些凸出。这是?执笔多年才能?留下的痕迹。”
他?这里每说一句，那边那哑巴的眼?睛就闪一下，说到最后，已经控制不住表情，整个人都有些愣神了?，看着苏半夏满脸都是?惊恐。
“你在?怕什么？怕人知道你会写字为什么呢？是?了?，这年头会读书写字的都不是?什么寻常人。斗升小民没?人关注，无知残废更容易被?人忽视。可若是?知道了?你会写字，怕不定会遇上有心人细究是?不是?？若是?这么说，哑巴叔，你的身份只怕也?不简单吧。”
苏半夏盯着哑巴的眼?睛，每每说一个可能?就停顿一下，就为了?观察哑巴的神色，可许是?过了?那最初惊讶的阶段，哑巴控制住了?表情，整个人都木着脸，僵硬着不做任何的表示。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依然暴露出了?不少的信息。
想要取信于人，该怎么办？很多的小说给了?他?答案，苏半夏微微一笑，神色坦然的指了?指炕桌上的纸笔，说到：
“这年头世家子弟也?好，豪门贵胄也?罢，也?不一定都能?过上好日子的，看看，你说这样的山沟沟里，能?拿出这样东西的人会是?寻常百姓？对，不用看，就是?我拿出来的，那么我害怕了?吗？呵呵，新朝已经建立了?，再多的恩怨，在?这一场场的逐鹿之中，也?已经变得十分渺小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这话说的有几分蛊惑的意思，可偏偏说的还全是?道理，隋末十八路反王，三十六路烟尘，可不都是?隋唐演义里瞎说的，这此起?彼伏的闹腾啊，不知道多少人一时得意，转眼?覆灭，也?不知道多少人一夜富贵，转眼?成空。恩怨？已经没?法?子说清楚了?。
看，哑巴听到这里也?有些愣神了?吧！眼?神都带上了?迷茫，可转眼??有警惕起?来，唯一的变化就是?，看向苏半夏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探究，许是?将?他?当成了?同类？若是?如此，苏半夏这一番话也?算是?没?白说了?，好歹也?算确定了?几分这哑巴原本的阶层，果然不是?普通百姓。
苏半夏心下一喜，继续再接再厉，
“看你这老茧，怕是?隐姓埋名多年了?吧，有十年没?有？嗯，十年前……虽说也?挺闹腾，可好像还算稍微好些，那或者少说些，五年？哑巴叔，如今是?武德三年，啊，不是?，过了?年，那就是?武德四年了?，你若真是?为了?躲避仇家，你说什么人能?在?这样的时候紧追着你不放？想法?子挣个从龙开国的功劳不比找你更实在?？”
这话虽然戳心，可俗话说得好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这一个孤魂一般的人，确实不值得别人如此。哑巴的身体随着这个念头猛地就松懈了?下来，眼?泪也?开始往外冒，伸出手，小心地摸着自己的嘴巴，那种凄苦，那种不甘，没?有半点的遮掩。眼?睛里也?慢慢的浮现出几分厉色。
“你这是?山匪干的吧。”
趁着人有些恍惚，苏半夏问?的很是?直接，借机想询问?个清楚。而哑巴也?终于配合了?一下，点了?点头。
“一年多？”
再次点头。
“可是?在?附近？”
哑巴眉头一皱，眼?睛往苏半夏这边一扫，一脸的不解，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瞒你，一个多月前，我们这一伙子人，刚想法?子清理了?一处山寨，就是?这附近的了?，不知道是?不是?害了?你的那些人，若是?，那哑巴叔，你这仇也?算是?了?了?。若不是?，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新朝即使新立，光凭着这里是?京畿道，临近长安，山匪之流也?不可能?长久。早晚都能?清理干净，所以啊，哑巴叔，你大可不必这么警惕。”
说来说去，其实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让哑巴放松警惕，为他?后头的事儿做铺垫啊。那哑巴显然也?不是?什么傻子，听到了?这里，多少也?明白了?苏半夏的意思，他?忍不住将?眼?睛看向了?那制笔。哦，这是?有了?交流的意思了?？哎呦，这可太好了?。
“不知道叔姓氏是?哪个？”
这才是?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那哑巴迟疑了?一下，而就在?他?迟疑的档口，苏半夏十分坦荡的先说了?自己。“我姓苏，那日背你的是?老张伯，他?是?弘农张家的旁系子弟，张须陀张郡守的亲卫出身，怎么样，我直白吧，都到这份上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便是?面对面的打过仗也?不妨事儿，那还是?给为其主的时候吗，如今可不是?战时。至于柯老丈，这个姓氏想来我不说，你也?知道他?的来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