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2 / 2)
楚朝盛世之景,已是不可追的过往。
“现在的太京,必定也有灯会。”
“不是那时了。”孟戚微微摇头道,“齐朝得了天下后,上元夜就再也没有灯会,即使今年那位皇帝解了宵禁令,也不会再有江南的弹唱艺人,西域的葡萄美酒与南疆珍珠。”
齐朝震慑不了四邻藩国,先丢江南,又失楚地。
百姓流离失所,在上元夜又能见到多少技艺精湛的民间艺人。
“你在太京住了很多年?”
“从我做国师之后。”
孟戚顿了顿,又道:“以前的事我的记忆都很模糊,不过那市井间、庙会上的热闹景象,却是十分熟悉。就像这野集,清晨时听见的人声,仿佛在梦里见过。”
墨鲤心想,太京龙脉不知多少年才得以化形,在此之前,自然不像自己那般待在深山野林那样守着孤寂。太京是历朝之都,世间繁华曾经伴随着龙脉入睡,丝竹管弦不绝于耳,有数不尽的诗词歌赋,有说不完的衣冠风流。
多少才子,浅吟低唱。
几多佳人,心生惆怅。
到头来,战祸一起,繁华灰飞烟灭,满城恸哭悲号。
胜者会踏着鲜血,进皇城登上宝座。
这是一个轮回,明日胜者的子孙就是今日败者的下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太京龙脉苏醒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难道龙脉对生活在自己之上的百姓,全无感情?孟戚当年跟楚元帝平定天下,希望盛世安宁,会是因为如此吗?
“说好暂住三天的,结果在这里耽搁了好些日子,等明天这时候,我们就该走了。”
墨鲤看着路过屋子门口的龙,不时有人过来跟他招呼。
于是又得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包括半碗冒着热气的汤团。
汤团是粗面做的,颜色略黄,里面没有馅,小小的飘着汤里载沉载浮。
“什么味道?”孟戚看着墨鲤问。
墨鲤笑了笑,能有什么味道,这汤里没有酱油也没有盐。
“你自己吃一个,不就知道了?”墨鲤端着碗,把手里握着的勺子给了孟戚。
不是他不想重新找一个,而是屋子里根本就没有勺子,这碗汤团连同勺子都是别人送来的。
孟戚仔细地握住了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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