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 39(1 / 2)
“卧槽,卓尧,卓尧,你人在哪里?”莫佑琛大喊了几声,没有应答声,便一头扑到了水里。
殷执苍白的脸色被鬼河映照得煞白渗人,她猜到发生了什么,“是魳!这鬼河里不能再呆了!他见了血腥就如同挑起了最大的食欲,会有成群结队的魳过来!”
韩修着了急,带着哭腔,“那怎么办,头儿下去找卓警官了,我们又不能回岸上,敢情这两边都是绝路。”
殷执紧紧盯着前方,虽被黑色的浓雾遮掩,可是前方的阴差中出现了骚动,她知道时间差不多了,可是他们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才是问题关键。
“孔梓姐,你能不能再潜一次水。我,韩修,杜府留在这里,如果有大面积的魳游了过来,总需要有人挡一挡。”
“好,没问题。”孔梓二话不说,吸了口气一头栽了下去。
杜府看了她一眼,也点点头,紧紧盯着前方的一举一动。
死亡之河,荒凉之息,沉浮在鬼河之中,四周一片静谧,那无声无息之感,竟让人怀念那生不如死的幽冥,好歹有声有息。
莫佑琛往下沉了沉,四周哪儿都没有卓尧,他索性比起了眼,感受着耳边河水汩汩之声,努力触摸那习惯的气息。黑暗中传来“嘤嘤”之声,似幼童在无助地哭泣。
那血腥味掺和着凌厉的气势从身后袭来,莫佑琛往左一闪,在河中他的动作相对缓慢,只感觉刀锋似的坚硬之物擦着他的皮肤,冰冷又充满煞气。
那股血腥味越发的浓烈,他睁开了眼,眼前是一条约莫五尺之长的怪鱼,形如牛,赤身,人面,马足,瞪着凸出的血红之眼,怒目而视地看着莫佑琛。它的左足环绕着一丝血腥,在混沌的鬼河中,让人极其不适。
它速度很快,显然适应了鬼河里的生存环境,四足宛如奔驰的骏马,向着莫佑琛直冲而来。
他没有再躲开,酷棍在手陡然变成二尺的长度,尖端闪着凌厉的红色,和这魳的周身赤色倒是来了个相互照应。
魳用足了气力,用尖尖的牛角打算把莫佑琛捅个底穿,莫佑琛的酷棍可以自行调节长度,他奋力地抵住牛角,左脚一记飞旋踢。那魳显然小看了来人,吃了力道,往后退了数米,那赤红的眼睛闪动着愤怒,“嘤嘤”之声愈演愈烈,就像一个得不到心爱之物而嚎啕大哭的婴儿。
莫佑琛被刺激得耳膜都在震动,心里一万个卧槽,就凭这赫兹,这怪鱼不动手他都能幻听而死了。
莫佑琛只顾着和魳纠缠,没有留意到自己逐渐往底下靠去,有个柔软植物玩耍似的拍了下他的脚后跟,瞬间便缠上了他的脚踝,是那些海藻。
魳在一边看着他被海藻缠住了左足,接着是右足,那赤色的眼睛咕噜一转,正所谓遇上怪物不可怕,遇上成精的那就是倒了大霉了,它显然知道眼前的美味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也不用大费周章的夺取了。
四条腿得意地晃动着,还做了个头向前倾的动作,打算来个一招必胜,慢慢享用,这模样要有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莫佑琛左右脚皆被海藻缠住了,坦白说,他知道孔梓刚才被这玩意缠住的时候,内心一万个鄙视,果然这世间是有现实报的,他学乖了。
那魳使足了力气,朝着莫佑琛扑来,他一心一意盯着眼前的美味,没有留意到旁边的动静,在离莫佑琛还有一米之遥时,身体受到了重重的撞击,横七八歪地摔在了那堆海藻之上。
海藻用力地抖了三抖,缠着莫佑琛的松开了,他感觉有个力道带着他整个人往上一提,紧扼着他手腕的触碰他再熟悉不过了。
张嘴就喊:“卓尧。”
啥叫做乐极生悲,就是如此了,他忘记了现在是在河里,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鬼河的水,这现世报实在太快了,莫佑琛发誓一上去就跟孔梓道歉。
卓尧右腿受伤了,伤口到现在还没止住,随着他的晃动,血丝抽丝般的晃动着。他拍了拍莫佑琛的肩头,往上指了指,又指了指自己,摇了摇头。
莫佑琛一辈子都学不乖,张嘴就来,“去你的,要走一起走。”没听见他说什么,又是一阵咕噜噜地冒气。
卓尧夺过了他的酷棍,揪着莫佑琛的领口往一边扔去,那条魳被海藻捆了个严严实实,正在死命挣扎着。
四周的河水剧烈地晃动了起来,整个鬼河宛如剩在碗里的汤水,晃来荡漾去,顷刻便会颠覆。莫佑琛知道卓尧为何如此着急了,混沌中他又看到了不下五条的魳浩浩荡荡向这边游来。
卓尧拿起酷棍,使出全力往那只魳的身上刺去,从肚子一路破开至底。一声尖叫回荡在鬼河中,堪比数百个幼童同时尖叫之声,尖锐刺耳,惊心动魄,好像天和地都不复存在了。
片刻后,四周血腥涌动,污气冲天,和那混出的鬼河之水混合在一起,一时成了无尽的地狱。
卓尧后退数步,带着莫佑琛浮游而上。那边气势汹汹游来的魳被这血腥之气迷了眼,失了神,或者本性如此,嗜血夺命,把那条被卓尧刺得穿肠肚烂的魳啃了个干干净净,内脏的残渣和血水把这鬼河搅得一片污秽。
在河面上的三人,被突然的天翻地覆震得飘东倒西的,血红色染红了鬼河,一路蔓延,仿佛那黄泉路上的彼岸花,不美不妖,只有滔天的罪孽。而那源源不断的震动只是个开始,鬼河上冒着大朵大朵的气泡,好像沸腾的开水一样,随时要把这些从尘世而来的侵入者灰飞烟灭。
杜府左手一个韩修,右手一个殷执,把他们牢牢地抓紧着,他胸口带着月牙似的链子在血红色的鬼河里浸泡着,隐隐发着黄色的光芒,可杜府并未注意到。
鬼河里波涛汹涌,一阵高过一阵,翻天覆地搅得幽冥一团大乱,鬼河的水何曾这般动荡过,岸上的阴差早吓得面无鬼色,纷纷仰头望着,都觉得就是血月之夜搞得鬼。
十大阴帅各个在场,守着那一块儿地,屏气等着无尽之门的开启。
黑白无常站在最后,白无常盯着冒着黑气的鬼河一眨不眨,他觉得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白老哥,你在看什么?你说无尽之门就快开启了,会不会像去年一样溜出来好多杂七杂八的小妖。”
“你不觉得今天的鬼河有些奇怪吗?”
“今天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方才那地动山摇的就说明无尽之门就快打开了,今天一大早枉死城的城门都塌了,酆都城的城墙跟着也倒了,地狱那儿还逃了几个小鬼,孟婆说有个阴灵才喝下汤药,脑袋里正是空空如也的时候,一个地震,从奈何桥上翻了下去,这旱鸭子在忘川河里浮上浮下了,最后还是靠个路过的阴灵好心才把他捞上来的。这鬼河翻腾着不稀奇,八成就是血月之夜搞得鬼,我说与其想着怪不怪,不如担心会不会掀起大浪来,要是河水被掀翻了,这幽冥可都要淹了。”
白无常眯眼定睛瞧着,手中哭丧棒顶端的铃铛不时地晃动着,“不对,你仔细看,那河水泛着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