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2 / 2)
宁婠问她孟挽星何时会回来,林唯说:“去的地方远些,最快也得个几天。”
正说着,袁氏进门禀告:“姑娘,你哥哥嫂嫂来看你了。”
“是吗?”宁婠赶紧把手上的东西放进针线筐,放进内室后出来迎接。
林唯去了净房,等人进厅堂才出来,在檐廊下站着。
里面的交谈声不间断的传出,宁润的声音跟昨晚见她时完全不同,既平静又柔和,笑声也很温柔。
先断关系的人未必潇洒,林唯潇洒不起来。
到现在还活着,无非是父亲临终前的最后一句,一定要活下去。
父亲知道她一息也不想再活了。
林唯偶尔觉得,老天就该让她死在那天。
死了,一了百了。
什么也不想了,什么也不用知道。
林唯回了隔壁宅院,云来问她:“烧可退了?”
“还没。”
“你说这可怎么办?景王妃这催的紧,急着要见人。”云来压低声音,“今早吐了血,感觉不妙,不知能不能坚持到门主回来,已传了口信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门主关系多好呢,曾经让门主跪在地上给她抄了一天佛经的事儿我还记着呢。”
“现在有求着门主的事儿了,门主若让她跪在地上抄十天佛经,我看她也肯。不过她那身子,能撑得住才怪。”云来把一大束颜色不同的花儿递给她,“温室新剪的,给小主子拿去,就说莫大人买给她的,准开心。”
林唯捧着低头闻了闻,“好香啊,不过为什么说莫大人买的?”
“说我剪来送她的,虽然姑娘会开心,但不至于那么开心。说莫大人送的就不一样了,她开心的时间会延长,估计今儿一天都是欣喜的,记得跟莫大人知会一声,别露出马脚了。”
林唯想想也是,谁送的又有什么关系,收花的人高兴才最重要。
她算着时间,两刻钟过去了,估计人差不多该走了,这才把花带过去。
转过弯见宁婠三人从屋内出来,见她捧着花过来,宁婠眉开眼笑问:“哪来的?”
林唯微笑着说:“莫大人出门前特意交代奴婢买给您的。”
宁婠瞅了几眼,心花怒放,“先放屋里。”
赵灵韵看花儿的品种,并非寻常,便知道买下来肯定不便宜。
她家里有个养花的小温室,但并没有林唯手中的品种。
林唯一眼没瞧宁润,将花送去了屋里。
宁婠送哥嫂出大门回来对她说,可算把人送走了。
“怎么了?”
“嫂嫂不喜欢我,她冷着脸不说话是不说话,我跟哥哥说话她还频频打断我们。不愿意来就别来,来了给谁脸色看?”
也因为这,宁婠没道出亲生父母的事儿,若宁润一个人来,她肯定就说了。
林唯把花儿递给她,“瞅瞅莫大人送您的花儿,心情好些了没?”
宁婠唇角上扬,嗯了声。
……
回家的路上,赵灵韵看夫君闭目养神,问:“为什么不说话?”
“你既不喜欢微微,为什么非要跟我一起来?”
“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兄妹俩是怎么相处的,都会聊些什么。”赵灵韵淡淡道:“我很不喜欢你那么温柔跟她说话,听着很不舒服。”
宁润睁开眼,“从她牙牙学语开始,我就是这么跟她说话的。”
“所以你要改,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赵灵韵明白的告诉他,“你的温柔只能给我一个人,知道吗?”
他垂下眼帘,沉默了半响,“微微虽然是我妹妹,但在我眼里,跟我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那你这孩子可真够大的。”
宁润心情本就不佳,听她这样说,一句话也不想应了。
赵灵韵又冷冷一笑,“没成婚就跟男人住一块,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这榜样哥哥,能养出什么矜持的姑娘?就你这妹妹,哪天大着肚子被男人抛弃了可千万别给我往家领,我嫌丢人。”
宁润看向她,目光冷淡,“你放心好了,我再没本事,也不会让微微去你眼皮子低下受气的。”
赵灵韵把脸扭向一边,“你跟你妹妹那么亲,怎么不跟她一起过日子去?跟我过什么?”
若是平时,这话一出,宁润势必会哄她,但这回她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声音。
火气烧的更盛,转身狠狠拍打了他两下,“说话!”
宁润与她对视,眸子波光潋滟,“是不是非要跟她断了兄妹关系,你才满意?”
“当然,她都选择了莫修染,这种恩将仇报的妹妹有什么值得不舍的?”
宁润身子往后靠,眼睛阖上,“死也不能。”
“是不是我跟肚子里的孩子加一块都没她一个人重要?”
“这有什么好比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你了?你是她嫂嫂,能不能有个嫂嫂的样子?”
赵灵韵的眼泪下来,“我的要求一点都不高,你为什么做不到?有那么难吗?”
“你从来都只想自己,不想别人。凭良心说,我对你弟弟妹妹如何?你为什么不能像我对他们那样对我妹妹?”
“我弟弟妹妹跟我有血缘关系,你当然不会介意,你跟她有血缘关系吗?”
宁润叫停了马车,任凭赵灵韵如何大喊让他回来,疾步行走的人都没回头。
二月初三,雷鸣交加的傍晚,大雨倾盆下着。
景王府门前停了三辆马车,前后有五十人骑马不前,均为男人,个个戴着斗笠穿着蓑衣身配刀剑。
最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两位撑伞的年轻女子,只见她们快步行走到中间马车前,分开站着,皆高举起手中的伞。
孟挽星从车上下来,灯笼的映照之下,素面未有一点妆容,惨白着脸。
侍女欲相扶,被她沉声摆手阻止,“无事,留一辆马车十个人在这,其他人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