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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响不响不知道,她的手疼得厉害:“嘶!”她红着眼睛瞪谢叔容,“我偏不走。”
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嘀咕道:“你是不是怕本郡主?不然为何不敢单独跟我呆一块儿。”
谢叔容捏了捏眉宇,挥手让巫九和月麓出去。
他垂眸看了眼纸上字迹,两个字写乱了。
“吱呀”一声,书房门关上了。
谢叔容淡淡道:“郡主要谈何事,请讲。”
虞枝见人都走了,她将视线放在送来的贺礼上,有些好奇道:“盒子里装了什么?你没打开么?”
谢叔容静静看着她,眸子里情绪复杂。
虞枝有些心虚。
她本就没有什么要事。那只不过是她的借口。
她听恒哥哥的话,要跟谢叔容单独待在一块儿。
如今她做到啦。她可以跟恒哥哥讲。他定会夸她的。
想到这里,她有些高兴,连带看谢叔容也不露出厌恶。
“能不能打开看看呀?”虞枝小声问,有些嘀咕道,“爹爹都没有给我准备过这样重的礼物。”
谢叔容抿唇:“看了郡主便离开吗?”
虞枝忙低头仔细想了想恒哥哥说的话。
恒哥哥说,要跟谢叔容单独待在一块儿,待的时间越长越好。
要亲近他。
她有些失望道:“能不离开吗?”
“郡主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跟你待在一块儿。”她心里这么想着,嘴里自然就说了出来。
谢叔容目光一怔,他抿唇,看着虞枝,情绪复杂。
“既想看,还不过来。”他身上气息有些冷。
却真的将那些盒子打开了。
当着客人之面拆了礼,连最不讲究的人家也不会做。
谢叔容从未做过这样无礼之事。
虞枝单脚跳过去,看见里边的东西,愤愤不平,控诉道:“谢叔容,我爹爹为何对你这般好,这些东西我小时候问他讨,他都不给我。”
她是真的有点生气。爹爹竟然宁愿给外人,也不给她。
谢叔容淡淡道:“郡主顽劣不堪,若是给了你,今日便无法得见。王爷想必也考虑到了。”
虞枝脸色涨红,乌黑圆润的眼睛瞪着他。
“本郡主有的是好东西,才不稀罕呢。”
她又恋恋不舍地伸手去摸那些漂亮器物。
谢叔容将她的手拿了出来。
“你,抠门!”
“我怕郡主一个不高兴,便将它们都摔了。谢某比不得郡主,有的是好东西。”
虞枝不知他今日怎么了,句句都要跟她呛。
“哼,看在你这般可怜的份上,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郡主。”谢叔容面色又平静下来,他淡淡道:“贺礼郡主也看了,是否可以走了?”
虞枝看了眼太阳,她待了好像一炷香时间都不到。
“我不走。”她垂着脑袋,手指揪着衣摆。
“为何?”谢叔容问。
虞枝恼怒:“本郡主膝盖疼,还未休息够,不想走。”
她的视线扫到书案,眼睛蓦地亮了:“你的书画天下一绝,本郡主之字形如狗爬,画更是难以入眼,你就教教我写字作画吧。”
谢叔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我教不了郡主。”
虞枝不肯放弃,她必须要磨够足够多时间,回去让恒哥哥夸她。
她不管谢叔容同不同意,她也没打算征求他的意见。
“我爹爹送了你那般多好东西,教教我怎么了?做人要知恩图报,你那么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啦?”她学着爹爹平日里教训她的样子。
她径直跳到谢叔容写字的椅子跟前,拿起他的笔,在他写字的纸上比划了两下。
“额。”
纸上字迹力透纸背,笔锋如刀,风骨劲瘦。
虞枝不懂字,只觉荡胸生层云,被笔墨间的杀伐果决所震撼。
她惊得手中之笔掉在纸上,墨水晕染,将一张字晕坏了。
她有些心慌,忙抬头看了眼谢叔容。
他正看着自己。
虞枝不安,顾左右而言他:“这纸,这纸质量也太差了,谢府连好纸也没有么?怎么墨水这般易晕。”
她想到什么,忙扯开去:“哦,我想起来了,你昨日的祭文,建康士子争相传抄,爹爹说纸价上涨了呢。”
她干巴巴违心道:“你还挺厉害。”
谢叔容移开目光,落在纸上,道:“郡主既想学字,那便写一个字我看看。”
虞枝本只是随意扯个理由混时间而已,哪里是真的想学什么写字。
她压根就不是那块料。
尤其方才见到了谢叔容字迹,更是自惭形秽,决计不肯拿出来在谢叔容面前丢人。
她推辞:“本郡主的墨迹岂能轻易让人看去?不行。”
谢叔容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不写字如何学字?郡主醉翁之意不在酒罢?”
虞枝心里一慌,忙使劲眨了眨眼睛。
“本郡主才不是故意要赖着不走。”
谢叔容转过头去,望着窗外,下了逐客令:“不管郡主心里在打什么算盘,都不要被我发觉。请吧。”
月麓将虞枝背到王府马车上,愧疚道:“郡主见谅,奴婢得罪了。”
虞枝气得不行。
辣鸡谢叔容。竟敢派人直接将她送出来。
可恶!
她忙看了眼时辰,过去半个时辰而已。
她不禁有些沮丧地垂下了头。恒哥哥会不会嫌弃她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