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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鬼吏看见艳骨,连忙行礼:“参见阎王,判官。”艳骨摆了摆手。流景边打量这高深城门,边跟着艳骨走出,偶然一个转身,见血锈般的横匾上,镌着骇人隶书“鬼门关”三个大字。
出了鬼门关,走过森森古道便是人间,但是艳骨没给流景赏游的机会,走了十来步艳骨便说道:“你有术法可使,想着去哪就行了。”
艳骨话毕,流景也刚记在心里,他便拉过流景的手,转瞬间,流景耳边是一阵狂风呼啸,眼中尽是苍茫。
流景再睁眼,身影已在南郡城门前,这是第一次再踏在尘世上,脚下的土地是何其的结实,空气中的花香,耳中的风声是如何真实。
此时月斜,月影稀疏,已是人间的子时,子时一到,阴气旺盛,竟能体会到与地府一样的阴冷。
而南郡城门紧闭,只有守将在城墙上走动。
“这就是人间。”虽然城门紧闭,但是仍掩不住流景兴奋的心情。
艳骨叹道:“你该好好记着你来人间的目的。”
额...要不要这样啊,被他一言打破所想的流景哀怨的看着他。
艳骨故意忽视:“曲家在南郡城,算是声名远播。”
曲暮是南郡首富,众所周知也是必然:“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曲家?”一瞬间,艳骨说过的那句流景曾不解的话涌上心头:“你早就知晓辛夷已改嫁。”
“我要知晓这些事很难?”艳骨反问。
以他的身份,知晓这些事有何困难?
“那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就是这样,像本来可以随意离开酆都城一样,只字不提,果然,亲吻什么的都是玩笑。
艳骨轻声道:“我提醒过你。”
流景真的是快要被他这无谓模样给气死了,如果能再气死的话...流景不再理他,抬步穿梭进了南郡城,守城官腰板挺直,手持尖枪,许是因为流景从他身边走过的原因,守城官打了个冷战,一阵哆嗦。
终究是鬼仙,只要不现形,凡人也没办法窥见,如今深夜,南郡城内一片寂静,是由于自己的身份,所以听到从各方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嘈杂声。
人间不是地府,尽管此时一片寂静,可它却充满色彩,人间的夜,即便这般黑着,也有它的吸引力。
长街深深,楼宇林立,烛光下的灰瓦白墙,四角屋檐,显得十分静谧,流景想好好欣赏这番美景,可此时情况却不容许,必须尽快找到辛夷。
想着曲暮的府邸,身形一晃便到了曲府门前,眼前一座豪华宅院,上刻曲府,气派磅礴,石狮威严,朱红大门紧闭,一派静逸。
流景正想进去,艳骨的身影及时出现在了身后:“流景。”被他这样一喊,流景才想起他还在后面。
艳骨走了过来,在旁边站着:“内中有犬,别贸然进入。”
狗能视鬼,虽然流景没恶意,但是吓着人了终究是不好。
“那要怎么做?”
艳骨问道:“你找辛夷究竟为何?”
流景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把所想告诉他,于是说道:“我想入她的梦,让她明日回卫家。”
艳骨就着他的话思索起来,默了一会,他说:“就算你能入她的梦,她也不认识你,你如何劝她回卫家?”
流景笑了起来:“所以才找你来,你法力高深,一定精于幻术,你变作卫纸月的模样,跟她说明日酒青回去看她,骗她回卫家,这样明日酒青回来,也不会知晓她改嫁之事。”
艳骨蹙眉:“你还是不愿告诉酒青真相?”
说到这个,流景叹口气,不是不愿,而是不知道怎么说:“酒青等了辛夷二十年,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等的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他该如何接受,他已经不能再转世为人,所以能瞒一年是一年。”
艳骨想笑,可他怎么也笑不出来,他觉得这很讽刺,流景居然懂等待不易,想当年,他深爱他,得来的也不过是一句不得已为之,这两者比起来,酒青又算什么?
“可你不觉得隐瞒才真是残忍吗?”不知是不是错觉,听着艳骨这句,流景竟然听出了凄凉。
“若是无所求,便残忍,可酒青所求,放不下。”
艳骨真不敢相信,如此高深的话竟然是在流景口中说出。
艳骨一愣:“好,我便如你所愿。”话音刚落,艳骨的身形便消失在了流景面前,知他是进了曲府,也连忙飞上屋檐,在高处望着。
忽见后院一间厢房,烛火微闪,便知艳骨已经入了辛夷的梦,不敢打扰。只好在屋檐上等着。
一刻钟后,厢房门上的烛影再摇,身边也掠过一阵风,红衣妖冶,艳骨已在身旁,见他回来,流景急道:“搞定了?”艳骨点点头。
见他暗示,流景不禁笑出声,朝他拱手行礼谢道:“多谢大人。”
艳骨转身:“回去吧。”翩翩身影飞下屋檐,落在青石板上。
流景欢喜跟在他身后,目光却回转,曲府仍旧安静,无人可知刚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