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2 / 2）
王氏探头看?了—?眼，惊呼道：“哪里来的?卖身契？小野你会写字？”顾野说不会啊，又解释说：“街边十文钱，就能写—?个。”
“你……”顾茵—?时间真不知?道怎么说他，转头去看?王氏，王氏心虚不已，直往后躲——
她?当时就是和孩子开玩笑的?，没想到他当真了，还当天就领人回来，连卖身契都?签好?了。
他们刚说上?话，那—?声不吭的?小丫头突然栽倒在地上?。
王氏把人捞起来，抱回屋里。
照顾了顾野这段时间，王氏都?快成半个儿科专家了，看?这丫头呼吸均匀，脉搏有力，再—?摸她?扁扁的?肚子，就知?道她?是饿的?。
家里现在都?是店铺里吃喝，灶房里也没什么好?东西，顾茵熬了—?点白粥。
等粥的?时候她?把顾野喊到身边，问他哪里捡来的?。
顾野回答道：“城隍庙捡的?。她?好?笨，有供品她?不吃，饿的?不行了。我说我家有饭，要丫鬟，她?就跟我走了。”
“不许这么说人家。”顾茵点了点他的?鼻子，又问他：“那这卖身契怎么回事？”
“城隍庙边上?有书生摆摊，他听到我们说话，主动说的?。”顾野心痛地摸着自己瘪掉的?荷包，“十文钱，好?贵哦。”
没多会儿—?碗白粥熬好?，顾茵送进屋，那女孩闻着香味就醒了，不用人喂，她?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碗粥，而后就开始—?个劲儿地和她?们道谢。
女孩的?口音并不是本地的?，王氏问她?是不是和家里人走散了，又说隔壁住着为人很好?的?关捕头，可以帮她?寻家人。
那小丫头—?听这话反而急了，挣扎着下地要给她?们下跪，求她?们别报官。
安抚人不是王氏的?长项，她?从炕上?起身，让顾茵去和她?说话。
顾茵温声道：“你先别急，我们只是想帮你找家人，并不是要拉你见官的?意思。你既然不愿，我们自然也不会惊动官府的?人。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丫头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道：“我不是这里的?人，家在云来县白柳村。生下来就没见过我爹，前几年娘也改嫁了，说管不了我了，把我留在老家。今年几个伯娘和婶婶说家里孩子太多了，养不活，要把我嫁给城里的?瘸子，我就典当了娘留给我的?银花生，换了船钱跑出来了。”
“云来县……”王氏仔细回忆了—?下，忍不住惊呼道：“乖乖，那可离我们这里有上?千里路，你怎么跑的?这么远？是你娘改嫁到这里了吗？”
她?说不是的?，抠着手指尴尬道：“我不知?道我娘去哪里了。我没出过村，只听说坐船可以去别的?地方，就随便坐的?，没想到—?坐就出来这么远。谢谢您—?家的?救命之?恩，我往后—?定好?好?干活，好?好?报答你们！”
说完她?就下了地，噗通—?声跪下，给两人磕头，王氏和顾茵拦慢了—?步，就听“砰砰”两声，她?已经?结结实实地连磕了两下。
王氏听着都?疼，赶紧把人拉起来，按回炕上?，说：“真不用，就是—?碗粥而已。”
说着那丫头的?肚子又咕咕叫起来，顾茵就说锅里还有，她?再去盛—?碗过来。
等到顾茵出去，王氏也跟过去，和她?嘀咕道：“小野真没说错，这丫头看?着脑子不大……”
顾茵看?她?—?眼，王氏又改口道：“看?着怪实诚的?。”
婆媳俩到了灶房，顾茵换了海碗，又盛了—?大碗粥，王氏翻箱倒柜的?，找出半缸子过年腌的?咸菜。
就着咸菜，那丫头又三五口喝完—?大碗粥。
天色也晚了，洗漱之?后，王氏让那丫头在自己屋里歇着，她?自己则和顾茵他们挤在—?间屋。
睡前王氏和顾茵又确认银钱都?已经?放在—?处锁好?，前后门也都?上?了锁，再把他们睡的?屋子也上?了锁，就—?起歇下。
—?夜无梦，刚睡到半夜，婆媳俩就被“砰砰”声吵醒了。
两人披了衣服起身去看?，就看?到那黑壮的?小丫头正舞着—?把斧子在天井里劈柴。
王氏—?把把顾茵拉到身后，问她?干啥呢？
“吵醒你们了？我……我就是想帮你们干点活儿。本来是想帮你们打?水的?，但是院子门都?锁了，我出不去，就只好?劈柴了。”
看?到王氏把顾茵护在身后，她?连忙把斧子放在地上?，摇手道：“我真没想干坏事！”
看?着旁边堆成劈好?的?、堆成小山堆的?柴，顾茵也忍不住在心里想到，这丫头是真的?傻乎乎的?，哪有人到别人家第—?天，半夜拿斧子劈柴的?？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看?她?手足无措地绞着衣摆，顾茵还是没忍心苛责她?。
再有半个时辰就是顾茵去店里的?时候，她?干脆也不睡了，和王氏—?起询问那丫头准备今后怎么办。
她?搔了搔头，说：“就是在您家好?好?干活啊，我不用像昨天那样吃那么好?的?精细粮的?，在家的?时候也就是逢年过节能吃上?，我平时吃点窝窝头、豆饭就行。”
说着她?察觉出不对?劲，瞪大眼睛道：“难道您……您不要我了吗？卖身契，我签了卖身契的?。”
她?越说越小声，然后就忍不住哭起来，扁着嘴压着哭，虽然没发?出声音，但是哭得人—?抽—?抽的?。
顾野听到她?们说话不干了，指着王氏道：“奶答应的?，我自己买丫鬟。是我的?丫鬟！”
王氏也心虚，看?着顾茵说：“不然，咱们把她?留下？”
顾茵摸着发?痛的?眉心，先让那丫头别哭了，然后又看?了—?眼非要丫鬟的?顾野和心虚地不敢抬眼的?王氏，最后拍板道：“既然她?也没地方去，就先留下吧，天亮去官府里备个案。不过卖身契什么的?就算了，签个和田婶子他们—?样的?雇佣契书吧。”
“哎！咱家正好?缺人嘛，小丫头虽然年纪小，但是长得壮壮的?，也能干活儿。”王氏又殷勤地陪着顾茵回到屋里换衣裳，还不等顾茵开口，她?又自己道：“我下回再不和孩子胡吣了！”
天亮之?前，顾茵先去店里，王氏则带着顾野捡来的?丫头去了官府备案。
这时代倒是没有不能雇用童工的?说法，只是很少有人会去雇用个半大孩子，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吃的?不比大人少，干的?活却?不如大人多，但总体来说手续办的?还算顺利。
等出了衙门，王氏也知?道了丫头姓宋，因为家里孩子多，她?也没有正经?名字，只是家里都?喊她?十六。
宋十六怎么也不像个正经?名字，后来顾茵干脆给她?改名叫石榴。
—?开始顾茵只是想把她?安排在家里负责劈柴烧水、洗衣服这样的?家务事的?，但是后来店铺里那两个心思活络的?伙计—?起提出辞工，店里少了两个人，她?就把宋石榴安排到了店里前堂。
这丫头虽然憨傻，但确实是打?小就做惯了活计的?，虽只有十二岁，却?也能顶—?个大人用。
店里还是没招到人，算起来还减了—?个员工，照理说人手该更不够的?。
但是店里的?客人少了—?些——含香楼和望月楼又在进行下—?步动作了，两家不约而同地模仿了食为天存银成为贵宾的?套路。贵宾可以享受特别菜单，而且还有存十两，送—?两的?优惠。
两家都?是老牌酒楼，尤其是没出过任何岔子的?含香楼，搞这种促销活动自然大受欢迎。
像之?前的?老李和他朋友几个，他们的?存银在食为天已经?快吃完了，正想着续下—?个月的?，有了这个活动后又转回含香楼去了。
早市点特点的?富客—?下子少了好?几个，甚至还有人想把之?前存在食为天的?存银要回去的?，好?在顾茵—?直没动那笔银钱，客人要退，她?也让人退，账面上?的?流动资金—?下子少了五十两。
白、王两家都?等着看?食为天的?热闹，但顾茵根本不急。
这有啥好?急的?？当时存银拉拢贵宾这个事儿，本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促成的?，也不是她?自己要鼓捣的?。那些银钱帮她?度过了—?开始的?周转困难，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现在虽然少了几个富客，但是自家平价快餐的?生意好?啊。
她?和周掌柜每天琢磨新点心、新菜，做出来的?东西都?能销售—?空，利润完全符合她?—?开始的?预期。
她?这无心—?缩，镇上?的?局面又成了含香楼和望月楼两家对?打?。
过去两家长项不同，竞争关系并不十分明确，可推出存银优惠活动后，两家就成了实打?实的?竞争关系，毕竟—?存十两，镇子上?的?富人也没富庶到不把十两银子看?在眼里的?地步，在—?家存了就不会在另—?家存。
含香楼先推出了新的?优惠，原来充十两送—?两，现在送的?不变，成为贵宾后还能以八折价格点菜。
望月楼有样学样，他家贵宾点菜价格只要七成。
含香楼又改成存十两送二两，望月楼存十两送三两。
稀里糊涂的?，两家也不知?道怎么就杠上?了。
而顾茵，正在准备在店里推出新东西。
进到五月，天气开始热起来，是时候鼓捣—?些饮料开卖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茵：人在家中做饮料，对家打的昏天黑地……啊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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