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2 / 2）
未来永远无法预知。商辰说：“当年一下课，我们就去操场打篮球。”
那时，简寻经常坐在操场一个角落里看书，偶而抬头看到那个矫健的身影，心里充斥着喜悦和满足，生出无穷的动力。
直到天黑，看不清楚书本上的字迹，他肩上搭着球衣，一伙人散了，简寻收拾书包回家。
两人站了一会，继续往前走。
夜幕降临，周围房屋树木模糊了，小城地方小，简寻看见前方一个身影，背部不再笔直，商辰喊了一声，“爸”
简夏平回头看见他们，瞬间表情尴尬，朝二人微笑，“小商，你们吃完饭了。”
商辰快走几步，走近说：“吃完了，爸，你身体还好吗？”
“好，我身体没什么毛病，你爸妈身体还好吗？”简夏平老了，显出几分慈祥。
“他们是老毛病了。”
说了几句话，商辰看简夏平不时瞟着简寻，似乎对简寻有话说，借故说；“爸，我去买包烟。”
简夏平看商辰走了，才对女儿说：“法院给我下了传票，五一后开庭审理我跟你妈离婚案。”
名存实亡的婚姻，早就该了结了，欠下的债，也该还了，简寻问；“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租房子住，房子不大，我一个人够住了。”
简寻真想问，你把所有都给了你爱的那个女人，现在一无所有了，她不收留你，当年的干柴烈火，烧成灰烬了。
简夏平说了个地址，简寻没注意听。
看见商辰从食杂店出来，简寻告辞走了。
简夏平隔着道看见女儿和女婿的背影，低下头，半天挪动步子。
A市一座摩天写字楼下，一辆红色跑车里，一个穿戴张扬的的青年，傲慢地靠坐在车里，莫梓文从写字楼里走出来，他下车，甩上车门，
挡住莫梓文的去路，莫梓文看见他板着脸，“我都跟你说清楚了，你怎么又来了？”
青年仰头瞅了瞅写字楼，“他的公司在这里？”
“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
“你进凯华就是为了他，你的前男友商辰。”
“你调查我。”莫梓文愠怒。
“甩了我，原来找到下家了。”青年脸上露出不甘心。
“我没时间听你胡说。”
莫梓文要走，青年挡住她去路，“你踹了我，我以为攀上金主，原来跟已婚男人，难道做小三比做廖太太好。”
莫梓文只恨自己瞎了眼，当初怎么看上这样的男人，幼稚没有头脑，不屑道；“你廖太太的身份我高攀不上，你家里已经有未婚妻，请你自重。”
青年看她态度强硬，遂放低姿态，“我们结婚，等我们有了孩子，我父母就同意你进门了。”
母凭子贵，莫梓文根本不信任这个空有其表的草包的承诺，等她生了孩子，嫁不进廖家，成了豪门弃妇。
正当两人拉拉扯扯时，一辆宝马车停在两人身旁，司机下车打开车门，从里面走出一位中年贵妇，二话没说，上前就是一巴掌，“不要脸的小贱人，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打得莫梓文一个趔趄，手捂脸，她也是倒霉，被简寻打，又被前男友的妈打。
青年来不及阻止，喊了声，“妈！”
贵妇转头威严地看着自己儿子，“你现在跟我走，你不走，我让你爸停了你所有零用钱，你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立刻搬出去，跟家里断绝关系，我们不认你这个儿子，家产别想拿到一分。”
青年看看被打的莫梓文，想安慰女友，母亲震怒，说了狠话，他有点惧怕，司机看母子僵持，劝青年进车里，贵妇盛气凌人，对莫梓文很不屑，“你别忘我们的约定，你如果想毁约，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你这张脸就不是挨了一巴掌。”
莫梓文惊悚，屈辱地一声没敢吭，骤然看见一辆轿车停在不远处，捂住脸，浑身颤抖。
贵妇哼了一声，上车，扬长而去。
不远处的轿车门推开，商辰从车里出来，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莫梓文无声地掉眼泪，羞愤委屈说不出一句话。
商辰身后的王慧过来，看莫梓文精致的妆容花了，说：“莫助理，上楼补下妆。”
莫梓文洗了脸，眼睛红红的，留下哭过的痕迹，显得楚楚可怜。
王慧倒了一杯水，端给她。”
莫梓文接过水杯，脸色有些苍白，失魂落魄坐在沙发上。
王慧的目光在老板和莫助理之间扫过，悄悄退了出去。
等了一会，莫梓文的情绪平静了，商辰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莫梓文双手捧着水杯，状似有些纠结，细弱的声音说：“我本来不想说，怕你跟简寻闹矛盾，影响你跟简寻的感情。”
“你的私事跟简寻有什么关系？”
商辰忖度，简寻不认识这位莫梓文富二代男友。
“简寻她妈找到我前男友的母亲，说了许多话，他家里坚决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们才分手了，我听我前男友说，简寻她妈说一些很不好的话，诋毁我和我妈，他家里信了，反对我们的婚事，拆散我们。”
“你说的是真的，我岳母找了你男友的母亲。”商辰不能相信，自己跟莫梓文的事情，简寻她妈知道了，
夜晚下起了雨，春雨淅淅沥沥，简寻睡眠浅，一声门响，悠悠地醒了。
睁看眼，看见商辰站在床前，坐起来，刚睡醒，声音含糊，问；“你回来了？我给你做夜宵。”
商辰外衣没脱，“不用忙了，我不吃。”
台灯光照着床的周围，商辰站在光线暗的地方，身影投在墙上，犹如这雨夜，透着寒气，简寻感觉到无形的威压，卧室里沉闷的空气，有些透不过气，问；“怎么了？”
背光处商辰眼睛微眯，沉声问：“你妈找莫梓文前男友的母亲了？”
简寻刚醒，尚且有点迷糊，半天反应过来，想起她妈跟她说过，为了祖父母房子的事，她妈气不过，找了莫梓文男友的母亲。
商辰看她没回答，知道答案了，深眸中隐有怒意，“为什么？”
语气冰冷，“为什么做这种下作的事，对我跟她的过去揪住不放，破坏她的婚事，她被人作践，你们满意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简寻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脸色慢慢变白。
“简寻，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简寻的大脑一片空白，听不清他说什么了。
良久，商辰终于平息愠怒，指责戛然而止，屋里陷入可怕的寂静。
幽暗的房间，简寻黑涔涔的眼睛，没有半分热度，“对不起！”
一字一顿地说；“我妈是找过莫梓文前男友的母亲，不是因为你跟她的过去，那时我妈还不知道莫梓文跟你的关系，我妈的做法我不能说对，可我妈说的都是事实，没有一句编造谎话，这是我们两家的积怨，与你无关。”
简寻深吸了一口气，身体轻颤，“如果你认为前女友的事就是你的事，你替她出头，我替我妈跟你道歉。”
卧室里太静了，商辰听见她声音里的颤抖。
说完，简寻下地，抱起被子枕头，走了出去。
商辰的薄唇紧抿着，怒气已经消失了，僵在原地。
简寻走进次卧，咔嚓一声，房门从里锁上。
浑身冷得像一块冰，裹着厚棉被，都暖不过来。
次卧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简寻坐在黑暗里，心像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揪住，每一次呼吸都疼得一哆嗦，房间里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缓慢，一下一下。
窗外的雨停了，雨滴滴答声，敲打在她的心头。
她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一直坐着，就像小时候，她父母吵架，摔东西，发出很大的声响，她一个人躲在屋子的角落了里，小小的身体被黑暗淹没。
睁着眼睛，没有困意，长久望着黑暗，整个人连同心渐渐麻木了。
万籁俱寂，突然，轻轻地敲门声，商辰的声音传来，“小寻，你开门。”
简寻不想看见他，不想听见他的声音，双手把耳朵堵了起来。
夜里太静了，声音丝丝传入耳朵里，“小寻，开门，你出来……”
简寻用被子把头蒙上，什么都听不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做了乱七八糟的梦。
醒来时头上蒙着被，头疼欲裂，
同样，商辰一晚没睡好，天刚亮就醒了。
直到七点多，次卧里没有一点动静。
不由担心，他非常后悔，自己一时沉不住气，不问青红皂白，朝简寻发火，他想了一晚上，虽然不知道两家有什么过节，上次简寻打莫梓文说过同样的话，与你无关。
莫梓文富二代男友的身家，他在饭桌上听朋友说过，莫梓文前男友已经订婚了，商业联姻，不可能娶莫梓文这样出身的女孩。
他昨天听了莫梓文的话，误会简寻同她妈说什么，生气简寻对他的不信任。
冷静下来一想，显然，这件事跟简寻无关，简寻跟娘家关系疏离，不可能跟她妈说他们夫妻之间的事。
平常这个时间，简寻早起来，准备出门上班了，今天简寻很反常。
担心地走到次卧，敲门，“小寻，你没事吧？”
屋里没有声音，商辰越发不安，又敲了两下，“小寻，你怎么了？”
听不见回答，商辰找房间的备用钥匙，在卧室抽屉里找到了。
打开次卧的房门，看见简寻躺在床上，脸朝里。
商辰走到床前，俯身看简寻的脸颊潮红，伸手摸她的额头，简寻好像低烧。
探手伸进她睡衣里，试一□□温，简寻突然一挥手，隔开他的手。
“小寻，你病了，我送你去医院。”
简寻生病了，不是计较简寻对他的态度的时候。
简寻闭眼，声音有点沙哑，“我就是医生。”
工作三年多，简寻第一次请假。
商辰没去公司，结婚后，没有做过家务，冰箱里有馄钝，煮了混沌，端到床前。
“小寻，起来吃点东西。”
简寻无神的眼睛，显然不想看见他，不想同他说话。
“我不想吃，你出去我想睡觉。”
商辰低头看着生病的简寻，眼睛里满是心疼内疚。
走出去，带上门。
吃了感冒药，简寻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人病着，有一点好，没精力没心思想烦恼的事。
中间商辰进来两次，她装睡，不想搭理他。
商辰站在床前，简寻病着，窗帘拉了一半，阳光照在她脸上，透明的白，长长的睫毛微颤。
知道她没有睡，商辰站了一会，想等她病好了再跟她解释。
听见关门声，简寻睁开眼睛，她身体素质好，小感冒吃点药就挺过去了。
服用感冒药嗜睡，一会又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忽悠一下醒了，有人按门铃，细听不是门铃，是手机响了，拿过手机一看，是商小瑶，喂了一声，有气无力，商小瑶底气十足的声音，“嫂子，我找半天没找到，你家住在那个楼。”
简寻迷糊半天反应过来，“你在哪里？”
“我在你家小区，我哥说接我，等他没等到，我自己找来了。”
“你等我下楼。”
简寻下地，腿有点软，头有点晕。
穿外衣下楼，看见商小瑶站在小区里，眼睛四处看。
看见她，跑过来，发现她不对劲，问；“嫂子，你脸色不好。”
“感冒了。”
商小瑶看着她的脸，“没事吗，我陪你去医院。”
“我就是大夫，还去什么医院。”
商小瑶伸了伸舌头，“我脑筋缺根弦。”
商小瑶来了，简寻强打精神，晚饭订外卖。
跟商小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等外卖。
钥匙开门声，商辰进屋了，手里提着水果一堆东西，，看见商小瑶，歉意地说；“我忘了去接你。”
“哥，你太不拿我当回事了，这么大的事还能忘了。”
商小瑶嘟嘴。
“你嫂子病了，大哥把你忘了，就知道你丢不了。”
商辰一进屋，眼睛盯着简寻，走过去，问：“好点了吗？”
“好了。”
简寻避开他的目光。
她坐在一侧沙发上，商辰俯身，自然地伸手摸她的额头，简寻偏头躲开。
商辰的手落空，悻悻地收回。
门铃响了，简寻对商小瑶说；“外卖送来了。”
三个人吃饭，两人都不说话，饭桌上只有商小瑶一个人说话。
“我们学校宿舍维修，刷墙了，走廊全是味，我们宿舍里的同学家住本市回家了，不住本市的跟别的系的同学挤一挤。”
商小瑶的学校在A市郊区，开车一个小时，公交车直通学校，商小瑶经常翘课，这次住在这里，更要翘课了。
“吃药了？”商辰问简寻。
“吃了。”
当着商小瑶的面，简寻不得不装作两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简寻吃了几口清淡的素菜，放下筷子不吃了。
商辰抬头看她。
吃完，商小瑶窝在沙发上玩游戏。
简寻把桌子餐盒收了，拿到厨房扔在垃圾袋里，商辰跟到厨房，扶住她的肩，“你躺着，我来。”
简寻身体一缩，走出厨房，商辰站在原地，心底轻叹一声，心知这回简寻不是轻易能哄好的。
商小瑶来了，简寻不能继续住客房，她跟商辰分居，让简小瑶发现回家告诉陈淑桦，公婆心疼自己，身体不好，简寻不想她们担心。
从客房衣柜里取出一套被褥，给商小瑶用，自己回卧室睡。
烧退了，病恹恹的不舒服，她没精力思考，整理感情问题。
晚上八点多钟，商辰洗了澡回卧室，卧室里床头灯亮着，简寻背身迷迷糊糊，睡不安稳。
商辰一上床，她就醒了，吃了感冒药，出了一身透汗，基本退烧了。
商辰伸手放在她额头上，潮潮的，简寻在他的手触碰时本能地抬手隔开他的手。
动作突兀，商辰收回手放在她削肩上，“小寻，昨晚我态度不好，对不起。”
简寻的头清爽了，有了一些精神，说；“我爸妈原来并不知道你跟莫梓文的关系，后来听莫梓文说的。”
小城市，两家认识也不奇怪。
“小寻，是我没了解情况，误会了你，对不起。”
他问简寻时，简寻知道这件事，他以为简寻无端猜忌怀疑他和莫梓文，纵容岳母去闹事，他很愤怒。
简寻却想，商辰是因为莫梓文受到伤害，迁怒与自己，心凉了。
商辰看着病中的简寻，越发柔弱，从背后搂住她，简寻的身体温软。
“放开！”
简寻的声音冷冰冰，商辰的动作顿住。
半天松开她，仰躺着，简寻离他又远了，他根懊恼自己昨晚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同她说话，把事情说开。
第二天晚上，简寻搬到书房住，书房里有一张塌，睡觉有点窄，简寻瘦，勉强将就。
商辰看着她把被褥枕头抱到书房，站在身后问：“你要跟我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