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章(2 / 2)
二舅与二舅母生了二表哥,姜瑯,还有一对双胎的女儿,比阿芙小四岁,正一边一个抱着二舅舅的大腿,怯生生的瞧着阿芙。阿芙便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拿出来,各房的礼物,给自己大侄子的长命金锁,还有姜氏独独给外祖母备下的六安瓜片茶,想来应当是听说了外祖母近来受了暑热的缘故。
几个长辈也一一拿了见面礼给她,出手皆不是凡品,最为阔气的莫过于二舅,一挥手便是半人长的羊脂玉如意,竟有些大包小包的来,又要大包小包走的意思。
林氏又跟阿芙说二表哥姜瑯:“他爹经商的本事半分没学上,倒是爱读书,学得也好,过了乡试中了举,如今已是在国子监读书了,近来暑气旺,便恰好赶上他休旬假回来。”
阿芙一面笑着迎合,心里却是满腹疑问,外祖母三句不离姜瑯,方才又带着姜瑯进内院与她见面,究竟是何意?
在钟鼓楼见过后,膳也已备好,一行人便往楼下去用膳。
姜家不兴男女分席,一大家一人围在一起用饭热闹得很,二舅用膳时嘴巴也不爱停歇,总爱高谈阔论实时政事。
“若说如今最有血气的少年儿郎,非禁卫军统领沈云谏莫属。”
阿芙小口小口的吃着菜,听二舅提起熟悉的人名,便竖起了耳朵,才十岁的双胎姑娘奶声奶气的异口同声说:“爹,爹爹,什么才是有血气得少年儿郎?”
姜沔今日高兴,饮多了酒,向来千杯不醉的他如今也有些头晕眼花,陀红着脸颊摸了一把两个双胎姑娘的小脑袋,大着舌头口齿不清的说:“血性男儿当属,沈云谏,若,若不是你两个还小,你爹我,我,就觍着脸上门提亲去了。”
二舅母哭笑不得的啐了他一嘴:“得了吧,喝了二两黄汤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姜沔打了个酒嗝,不满的说:“你懂什么,像他这般武能上阵杀敌,文能舌辨群臣的,男儿,还,文武双全,还,还一点风流韵事也无,实在是足已托付终身的人。”
得,当真是喝上头了,话都说不明白了,阿芙却听得津津有味,好似被夸赞的人是她一般。
比起姜沔,两个小姑娘对于沈云谏这种,传说中凶神恶煞之人却是怕得很的,齐齐打了个寒颤:“可是外面的人都说他杀人如麻,不乖便会被他偷去吃掉,我们不要被他偷去吃掉!”
小儿无心之言,竟令姜沔有些生气,只见他气哼哼的板着脸说:“那叫明珠蒙尘,那些小老百姓懂什么?不就是人云亦云?你爹我时常在边境游走,所见凶神恶煞之人不知凡几,有几个能如他一般生得眉清目秀,一身正气?”
“不说别的,单指北地那个王蒙王将军,我时常运送货物,从那边过,不知孝敬了多少银票给他,只这狗官贪得无厌,回回都要拦截我的车队,他那儿子更是□□掳掠无恶不作,强抢民女都是家常便饭,与北地出了名的青楼,一丘之貉,他抢来的姑娘玩耍够了便将人往青楼里扔,不知道多少好人家的姑娘折在那吃人窟,如今倒是好了,被沈都统一锅端,通通下了大狱,简直是大快人心。”
姜沔话刚说完,便被二舅母狠打一掌后背,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几口黄汤喝昏头了是吗?在姑娘家面前说这些做什么?你要说回头去书房,跟你儿子说去。”
这一巴掌把姜沔打得醒了酒,想起来自己那唯一的妹妹,昨日传来的信件里带来的消息,不尴不尬的笑了笑,低头默默的扒饭。
阿芙听王蒙这名字,便是浑身一颤,却不是怕的,那双眼里带着微不可察的兴奋,她本想寻个机会亲自动手,人不知鬼不觉的搞死王蒙一家,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沈云谏竟然先她一步出手了。
阿芙无心去想,王蒙怎么死的如此突然,满心满眼的,具是大仇得报的快感,倘若王蒙此刻站在她面前,阿芙定是能毫不犹豫地将其千刀万剐。
坐在一旁的林氏察觉到阿芙有些怪异,疑惑的看着她:“阿芙?”
阿芙陡然回神,朝着林氏粲然一笑:“阿芙只是想了想,觉得有些好笑,莫不是在二舅舅的眼里,沈都统比二表哥还要优秀一些?”
姜沔自知说错了话,本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却又被阿芙勾起了话头,忙摆手说:“你二表哥只会读死书,与沈都统比不得,比不得哟。”
话音刚落,林氏不轻不重的轻咳了一声,姜沔猝然禁声,而后不论阿芙如何逗他说话,打死都拒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