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1 / 2)
徐婉现在这具身子体质甚弱,扬州烟雨里养出的姑娘到了北方难免水土不服,她初入王府便染了风寒,养身子养了半年有余,一直闭门不出,偶有旁的妾侍登门也借口生病推了。
养病的日子太过枯燥无聊,徐婉也不是个闲的住的性子,身子好些后遇上个天色尚好的日子,便想着出门逛逛。她入府是侍妾的位份,照规矩只带了太后指派的嬷嬷,入府后管家又分了个婢女。嬷嬷爱唠叨的紧,徐婉懒怠听她耳提面命让自己生法子勾引顾晏,只带了婢女出去。
原本只是在花园逛着,徐婉不知怎得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她从前的院子。
“这处院子瞧着挺别致的。”她看似不经意的说。
“是啊,这满府的院子只有这处是王爷特意所建,听府里的老人说一草一木皆是王爷亲自挑的呢。”
“哦,那这院子住的是谁?”
“从前住的是衡王府的毓宛郡主,就是咱们王爷过世的妻子,郡主走后这院子便空了下来,王爷不许任何人住进这里,平日里也只有专门打扫这里的人会来。”
“那,王爷会来吗?”
“这奴婢就不晓得了,但听人说打从郡主逝世后,就没见过王爷再来过这里,想来是怕触景伤情吧。”
触景伤情?顾晏可不是会触景伤情的人,不来这里只怕是压根不想回忆她,毕竟当年在这处院子里她可没少惹怒他。
不过呀他不来这里,她倒是有机会偷偷溜进去拿点东西。
前世徐婉在宫中时,太子魏璟曾赠她一只玉镯,要她一定贴身佩戴。那玉镯乃血玉所作,驱祟辟邪价值连城。徐婉幼时小病不断,得了血玉后身体奇怪的好了起来。
出嫁后顾晏知晓她贴身戴着的镯子是魏璟所赠让她扔了,毕竟是从小带到大的东西,徐婉没有扔掉而是将它装进首饰盒埋在了院子里。
眼下徐婉一穷二白,太后给的东西又大都是御制的首饰,想当也当不得,她就是有机会逃跑没银子也得饿死在外面,若能把这院子里埋的玉镯挖出来当了起码能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放在前世徐婉是决计干不出来这事来的,只是眼下形势比人强,她也没什么旁的法子。
当年埋玉镯是避着顾晏埋的,顾晏应该是不会知道这院子里埋了她的玉镯。至于魏璟,昔年顾晏与他政见不合势如水火,如今顾晏都已扶了幼帝登基,想来魏璟应是凶多吉少,便是她当了镯子只怕他也不会收到消息。
徐婉盘算着要寻个机会来这处院子挖玉镯因此随意在府上逛了会儿便回了西院的房间。
她借口身体不舒服把伺候的婢女打发了,自己在房间东翻西找想寻个方便些的衣服,她从宫中带的衣服都是太后派人备的,大多繁琐华美,穿着好看倒是好看却不甚方便。徐婉翻了许久才找出来一件利落的衣裳却是红衣,她想着夜里应该也不是太过显眼便凑合换上了。
到了深夜徐婉跳窗出了西院避着人往自己从前的院子走,路过花园还顺了个铲子,得亏徐婉少时跟着武师傅学过几年,对王府的布局又熟悉不然还真是没法躲过守夜的家丁翻进院子。
徐婉翻墙进院后摸到阁楼前的花丛找到最靠里的那丛牡丹又拿出从花园那顺来的铲子挖了起来。到底还是娇生惯养的姑娘没做过什么活计,挖出首饰盒后放铲子时把竟把手指划伤了。
徐婉掏出随身带的帕子清理了手,见那处伤口还在渗血,微蹙眉头用另一只手抹去血珠没再管它。
她打开首饰盒拿出玉镯放在身上又把盒子埋了下去,勉强用花枝遮掩了翻过土的痕迹。从花丛中出来看了一会挖出玉镯的地方觉得不仔细观察看不出太大变化便翻墙出了院子。徐婉原路返回没留意自己身后已经跟了人。
边境有急报,顾晏在书房处理政事到深夜,疲累得紧原以为能很快睡去不想还是如往常一样难以入眠。
他像从前无数个不能成眠的夜晚一般一个人到徐婉住了十年的院子外静静地站着,怎料今日竟在府上撞见了个闯入禁地的人。
顾晏以为胆大到敢闯摄政王府禁地的会是个武功高强的细作,追了上去才发现这人看步伐会些武艺却着实算不上高强,小院里没什么机密,他不想让人闯进徐婉住过的地方才设了禁令,是以在小院门口守夜的不过只是府上小厮,若是侍卫看守只怕这人根本就闯不进去。
徐婉刚出小院走到第一个拐角处时瞧见自己几步远的地方站了个人,她隐约看着像顾晏呆愣了一瞬赶紧往反方向跑。顾晏见这人瞧见了他居然还有胆子跑,冷笑一生追了上去堵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