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上学记(1 / 2)
顾明珚依旧让夏兰扶着她,走到上学的小院子。院子不大,三件正房,东次间读书,西次间女红。
进了东次间,除了前面摆的先生的大书桌外,就并排摆了三张小书桌,三张小书桌没有挨在一起,两个靠近两边的墙壁,一个在屋子正中。看来只有三个姑娘在这里学习,大堂哥和二堂哥另有学习处。
顾明珊和顾明琳已经到了,各自坐在一个靠近墙壁的书桌后面,顾明珚坐在剩下的那个中间的书桌后,把笔墨纸砚摆好。顾明珊得意地说:“大姐姐好些天没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林先生讲课。”顾明琳说:“就听不懂有什么关系,咱们又不指望着考状元,不过是识得几个字,别做了睁眼瞎罢了。”
正说着,女先生进来了,大家赶紧安静下来。
女先生四十来岁,面容严肃,嘴角两边有深深的法令纹。女先生看看顾明珚,让她背诵千字文中的一段。顾明珚暗自庆幸自己昨天用功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背诵不成问题。
背诵完,林先生诧异地看看顾明珚,点点头:“好,你再来把这一段解释一下。”
顾明珚傻眼,她是死记硬背的,这古文只是大约能懂,流畅地解释可是做不到呀。没办法,她硬着头皮按照自己的理解磕磕绊绊地解释一番。
林先生:“对了七成,还有好几个地方不准确,模模糊糊,不求甚解可不行。”自己又重新将这段解释一遍,顾明珚赶紧记下。
林先生没有为难顾明珚,继续讲解下一段千字文。
过了一会儿,太阳照到了顾明珚的身上,顾明珚想:“可能两个妹妹是嫌这个位子太晒了,怕晒黑,所以才没人坐这里。”
又过了一会儿,太阳明晃晃地照在顾明珚的脸上,这下她受不了了。倒不是怕晒黑,而是强烈的光线照在眼睛上,眼睛刺激太过,感觉看什么东西都不清楚了。
顾明珚站起来,将自己的桌子向后挪了一大截,完全避开了阳光。
林先生讲课的声音停下来,板着脸看着她,用戒尺将桌子拍了两下。
顾明珚赶紧解释:“太阳把眼睛照花了。”
林先生严厉地说:“上课不要乱讲话。”又继续讲课,稍后又布置了课后作业,就是几篇大字。时间一到就让她们下课了。看来林先生是个准时的好老师,一点都不拖堂。
三人走在路上,顾明珊有些不高兴,斜着眼睛看着顾明珚说到:“大姐姐竟然能背诵出来,难不成生病的时候也学习了?不是说昏昏沉沉起不来吗?”
顾明珚对这种小学生之间在课堂表现上争风吃醋之事不感兴趣,淡淡地说:“昨天晚上加紧背诵的。”
顾明琳欢快地说:“大姐姐晚上竟然有精神学习,我只看了娘给我做的新衣裳就困了。”
顾明珊立刻转移注意力:“大伯母做新衣裳了?我们怎么没有?”
顾明琳说:“哎呀,不是公中做的,是娘拿自己的体己银子给我做的。”
顾明珊不服气地低声嘟囔:“哼,谁知道哪里出的银子。”
顾明琳假装没听见,顾明珚心想:“掌家的话贪墨些银子是正常现象。就是下面的管事婆子们也会给自己捞些油水的。水至清则无鱼,只是凡事都有个度,过头了就不好了。”
三人分头回了各自的住处。
顾明珚写了林先生布置的几篇大字,吃罢午膳,又研究了一下针线篓子里绣了一半的帕子,免得下午的女红课出糗。
下午的女红课依旧在上午读书的小院,顾明珚进了西次间,见还是三张小桌,上面摆着针线等物。这次授课的是个二十六七岁的绣娘,讲解了些苏绣的基本针法,又演示绣了一朵荷花,栩栩如生。
绣娘让她们三个依葫芦画瓢地照着绣,不时指点几句。
顾明珚以前倒是绣过十字绣,不过这苏绣的针比十字绣用的针细小得多,很不好掌握。而且苏绣用的线也很细,她把一根线捋来捋去,不一会儿线就毛了。
顾明珚赶紧又换了一根线,她对这种苏绣的针法一窍不通,不时就绣错了,绣娘倒也没批评她,只是不停地提示她正确的针法。
顾明珊似乎比较拿手,没怎么弄错。
顾明琳的线绕成了一团,怎么也解不开了。绣娘也不急,耐心地帮她解开。顾明琳气恼地撅着嘴继续绣,不时就哎呦一声,好像被针扎了手。
好在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绣娘发给她们每人一个空白的小帕子,让她们回去后绣一朵花,不拘大小,只要工整。
顾明珊很是轻松:“哎,三妹妹的手怎么那么笨啊,线都能绕到一起,亏得还能解开。”
顾明琳怏怏不乐:“那针那么小,线又那么细,能绣好嘛,要是算盘珠子,我是怎么都不会错的。”
顾明珊很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算盘珠子那是掌柜的才要学的,我们这些金尊玉贵的姑娘们学那做什么。我们这样的手啊,只需要翻翻书,拿拿针,最多再学个琴棋书画,就够了。”顾明琳很不赞同:“琴棋书画那是吃饱了才能有地消遣,要是没有钱又哪里来的琴棋书画呢。大姐姐,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