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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时觉得爹爹的穷酸样丢人,眼下却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爹,木蓝这死丫头害我,你快收拾她。”
木老爹在路上已经听邵父说了这件事的利害关系,稍有不慎,儿子就要坐牢,那可是木家的命根子,他三两步冲过去,扬手就要扇木蓝的脸。
幸好木蓝躲得快,一旁的衙役也反应过来,一左一右拖住了他。
“放肆,堂下何人,竟敢在公堂上伤人,即是证人就赶紧作证,再敢扰乱公堂,大刑伺候。”县令又一拍惊堂木,满堂寂静。
木老爹方才因为心疼儿子,一时愤怒而冲昏头脑才忘了是在公堂上,这下一激灵站也站不住了,他直接跪到地上道:“小人作证,青天大老爷开恩啊,小人是木蓝和木堂的亲爹,小人要作证我这女儿最会扯谎,平时也不服管教,她说的话都不能信啊青天大老爷。”
县令没接话,目光落在木蓝身上,想看这个女子怎么应对。
木蓝看了木老爹一眼,面色沉静道:“学生开始就说了,我与夫子身为苦主说的话可以暂且不信,同样的邵旺族和木堂的话也不可信,所以--------”
她拉长语调看向县学里的夫子们,一字一句道:“所以能作证的人是老院长和夫子们,若是不知道,我还以为昨晚在场的是爹爹呢?您算什么证人?”
木老爹被这么一问,又怒了,这死丫头还敢顶嘴,他朝着木蓝啐了一声:“我是你老子,老子我怎么不能作证,你这贱丫头打小就又奸又坏,为了一口吃的都跟我掀桌子,你说我算什么证人?”
木蓝苦笑一声,并不理会木老爹,她又看向众人道:“诸位可知我为何会与夫子订婚,不,应该说诸位可知夫子为何会愿意与我订婚?”
众人不语,其实心里也好奇来着,李橘白有才有貌又家底丰厚,就算名声不好,想入赘的人也多得是,她为何会独独会中意这个听起来人品不怎么样的女子呢?
毕竟连亲爹都出来作证了,这个世道,孝字当先,大多数人对木老爹的话都是信了的。
木蓝自问自答道:“我在县学里名声也不好,我不好学,爱巴结有钱人,因为经常穷得连个馒头都吃不起,我兄长一个礼拜的饭钱是五十文,你们知道我有多少吗?十文,这个礼拜因为和夫子订婚,我的好爹爹把我卖了五十两白银,便多给了我五文钱,我说的对也不对?”
木老爹不满道:“女娃娃家本来就吃得少,你不是以后都吃住在李家吗?再说我不是多给了你五文钱吗,你这个贱丫头能跟你大哥比吗?”
木老爹话音一落,众人的视线又变了变,见过偏心的,没见过这么偏心的,一个包子还要两文钱呢?一个礼拜七天,这个木姑娘平均一天一个包子都吃不上,这日子怎么过来的。
似是知道众人的疑惑,木蓝脸上添了一份惨淡:“这就是夫子看上我的原因,为了不让自己饿死,我听说李夫子心善,便经常去找她借钱过活,一来二去才熟识了。”
“你胡说,你明明跟李夫子不熟。”木堂一脸震惊,像是不认识自家妹妹一样。
木蓝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道:“至于不好学,整天没有一点尊严地跟在邵大少爷后面装得像条狗一样,是因为我这张还算过得去的脸。”
她用手指着自己的脸,一双桃花眼眨了眨,平添了几分明艳之色:“如果我平时的做派不像条狗一样,我的好大哥早就把我卖到别人床上了,李夫子透过外表看本质,知道我本性并非如此,所以才与我两情相悦,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秉性不怎么样,可这与本案有什么关系,就因为他是我爹,就能不讲是非黑白吗,难道夫子们昨晚都瞎了?”
木蓝对原主的记忆并不多,可从仅存的记忆来看,原主整天摇尾乞怜像个惹人厌的哈巴狗一样,未尝不是打了自保的主意。
难得有这么多人认真听她讲话,当然要抓住机会洗白自己啊,她才不为原主背那么多黑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