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谢老爷子(1 / 2)
谢长安知道,萧钰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却不知萧钰有心至此,心头一暖,眼泪却是又止不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叫萧钰又着急上过起来,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擦拭,心甚疑惑,兀自念叨道:“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我这,莫不是画得不好?”
一时,谢长安又哭又笑,却分明是欢喜的,只眼泪止不住,惹得萧钰忙中抽闲又看了那画好几眼,迷茫不已,“这画得也不错啊,还叫清岚增了色,我瞧着也不错,怎的就哭成这样了?莫不是那儿不舒服?”抬头望向情绪复杂难辨的谢长安,一本正经问道:“长安,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谢长安哭笑不得,娶了绣帕擦拭,“无事,萧钰我无事的,只不过太过欢喜了。”
萧钰满脸的不可置信,擦拭眼泪的手亦是僵住,小心谨慎地问道:“怎的欢喜也哭?”小心翼翼,生怕堪堪止住的眼泪因着不悦又落了下来。
谢长安嗔怪地瞪了眼萧钰,据理力争道:“怎的欢喜不能落泪?常言道喜极而泣你莫不是孤陋寡闻?”又是一瞥,惹得萧钰忙伏低做小,满面含笑道:“是是是,夫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是为夫的错,请夫人责罚。”
“油嘴滑舌。”又看了眼一旁的话,谢长安起身开口道:“见你如此诚心的份上,责罚就免了,这就往上房去吧,祖母看了应是欢喜,明日这风寒也该大好了。”
萧钰忙不迭地卷起那画,又伸手搀住谢长安,一副马前卒的模样却甘之如殆,朗声道:“夫人,我们这就走着。”
毫无威仪的模样叫青霜和梨白都忍俊不禁,只是时日一久,两人也就习以为常面不改色了,只道萧钰还留了股傻气没缓过劲来,不过只要待谢长安好,傻不傻又何妨。
二人到时,林氏正喂了谢老太太用过药,精神尚可。
谢长安言笑晏晏地来到谢老太太跟前,在谢老太太开口赶她走之前,指了指萧钰手中的画,神秘一笑,“祖母,您看,这是什么?”
萧钰上前,忙不迭地展开画卷,嘶鸣的骏马之上是戎装的女将军,面目威严,秀眉俊俏,眸光犀利正搜寻着什么,薄唇紧抿,身姿挺拔如苍松,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握红缨枪,浑然天成的意气风发,自不是昔日的谢长安可比,赫然是威风凛凛的女战神。
谢老太太浑浊的眼内露出光芒,只目不转睛地望着那画上的女将军,眼前一时恍惚了起来,好似当真回了英姿飒爽的当年,骏马飞驰,她于千万敌军之间,与谢老太爷并肩作战,红缨枪过处,无不血肉横飞。
眼见谢老太太挣扎了身子,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萧钰忙将画又往谢老太太跟前挪了挪,干瘪的指腹一一抚摸过束其的青丝,眉眼,薄唇,戎装,骏马,还有若有似无的风和扬起的沙,心驰神往,却是力不从心,只此生无憾。
许是疲乏了,谢老太太缩回手,可目光却紧落在画上,只抽空瞥了眼紧张看着她的萧钰,心有安慰道:“好,好,小子你有心了,如今我也放心了……”林氏亦是红了眼眶,满心欣慰,萧钰对谢老太太尚且如此,对谢长安又何止如此。
萧钰不敢居功,只心虚道:“祖母,因着不知当年你是何装束,这原是参照了书册所画,若有何不妥,还请祖母指出,萧钰再重新画过。”言辞恳切,却是真心。
谢老太太笑着摇头,轻声道:“如今我年老发昏,哪还记得那许多,只这画就是极好的,李妈妈,回头叫人裱上,就挂在屋内,也好叫我日日见着,不忘怀昔日的潇洒恣意……老了老了,当真是老了,我的红缨枪还在福建祖宅,怕是再也握不住了。”
谢长安嗔怪地瞪了眼谢老太太,不满道:“祖母您就知道胡说,赶明儿我着人去取了来,待您大好,想是还能再握着那红缨枪揍我呢!”回京之前,谢长安可没少吃了那红缨枪的亏,如今仍心有余怨。
可纵然她想再吃了红缨枪的亏,怕是再不能了。“你啊,都快两个孩子的娘了,还记着这许多,真真是个小心眼的。”转头看了眼萧钰,故作怜惜道:“萧钰你可莫要做了什么不称长安心的事,否则怕是要记了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