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四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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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旅馆,坎蒂丝就被冻得打了个哆嗦,躁动的脑细胞也冷静了不少。
动作只是稍稍停了一瞬,左腿就跟着迈出大门。
身上穿到有些少,可对现在的她来说刚刚好。
北地是个神奇的地方,连正午的太阳都显得比别处更暗几分。
高高悬挂在天空,却没带来多少温度。
棉靴踩上积雪,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坎蒂丝的脚步顿住,仰头哈了口白气,看着它逐渐消散在空中。
还挺有意思的。
她就那么仰着头,接连不断地哈气,呆呆地看着那些白气出现又消散。
“你……还好吧?”
她蓦地回过神,就看到艾伯拄着木杖站在一边,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
坎蒂丝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可能有点智障……
“没事,随便走走。”她有些局促地双手揣兜,缩了缩脖子,“你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快回去吧。”
艾伯刻意地上下打量她一番,一脸呵呵:“说我前还是先照照镜子吧。”
旅店的大堂里烧着地炉比较温暖,所以他们穿得都不是特别多。
也好在现在是正午,是一天里温度最高的时候。
有点冷,却还能忍受。
坎蒂丝学着他无所谓地耸肩:“你注意别摔着就好。”
说罢,分辨了下方向,率先朝西边走去。
艾伯没想到自己小小的习惯被学走,急忙跟上:“哎哎,你别什么都学啊,看着太不淑女了!”
坎蒂丝“嘶”了一声,受不了似的呲牙:“我也不是淑女啊。”
“不,你变了!”艾伯在旁边露出无比沉痛的表情,“你以前不会这么说话,也不会对人呲牙的!”
“哦。”坎蒂丝没停下脚步,却配合着艾伯的速度慢了一点,“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在一起呆得时间长了,不管是说话还是动作都会被同化。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夫妻看起来像兄妹。”
艾伯的思路成功被带着跑偏:“啊,是这样吗?”
坎蒂丝:“书上说的。”
毕竟她也没见过多少夫妻。
两人就这么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着,不知不觉就走到村子的最西边。
其实这里离居民区有些距离了,甚至可以算是走出了村子。厚实的积雪中,不时有铁丝和破烂的栅栏冒头。
绕过一系列的障碍物,他们终于找到那几栋被震塌的库房,以及那条被清理干净的地道。
也许是邓恩提前跟村里人打过招呼,除了在路上被一位拎着镐头的大叔瞪了眼,再没遇到别的村民。
两人站在地道口,四只眼一齐凝视漆黑的洞口。
艾伯:“……要下去吗?”
坎蒂丝抱着肩膀,歪头想了想:“就算真有毒气,半个月过去了,也该散了才对……”
封闭的地下室之所以有毒气,大多是因为空气不流通且产生了霉菌。只要不长时间待在那里,一般不会出什么大事……
坎蒂丝再次想到邓恩等人发狂的样子。
如果老板娘说的是真的……村里人的症状虽不尽相同,但也算是有个共通点。
他们的某个情绪被放大了,且在激动时会不受控地爆发。
刀疤男是愤怒,邓恩和老板娘是贪婪和渴望。
还有刀疤男的弟弟,大概是多疑,所以迟迟不肯走出房间。
这种症状……真的是因为毒气吗?
艾伯挑眉:“你打算下去试试?”
坎蒂丝绕着洞转了好几圈,心里好奇地直痒痒,最后却还是按捺住那颗想要作死的心。
“回去吧,等做好准备再来看看。”她轻轻叹口气,不甘地回头看了眼地道。
艾伯看看自己还不能动的手脚,也有些惋惜:“要是我没受伤就能帮你下去看看了……”
都走到这一步了,他也是心痒难耐。
成为冒险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永远保持好奇心。
他们从来不会因为前方的危险而畏畏缩缩,不敢前进。
艾伯一直觉得,坎蒂丝是有这个潜质的。
只是过往的习惯让她有些束手束脚,谨慎过了头。
“就算你没受伤,我也不能让你没有一点准备就下去。”坎蒂丝冲他摆摆手,“走吧,我得好好想想。”
他们转过身,原路返回。
微风卷起雪粒飞扬到半空。
他们没有看到,废墟中冒出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正静静目送他们远去……
***
等两人走回旅店时,发现那个臭酒鬼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坎蒂丝也没在意,“噔噔噔”跑上楼,一头扎进自己的行李里。
她的行李包和手提箱还放在艾伯的房间,而她开的新房间就在原来房间的对门。
此时也没人入住,她干脆把两边的房门都打开,把自己的行李转移到新房间里。
艾伯慢腾腾地刚挪到二楼,见状咋舌道:“你都舍得花钱开第二间房了,这也是同化的结果?”
坎蒂丝一愣,皱着眉反思了一会儿,点点头:“有道理,多谢提醒。明天等你的被单干了,我就把这间房退了。”
艾伯哭笑不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你说的有道理,我最近明显开始乱花钱了。”想起最近的开销,坎蒂丝一脸危机感爆棚的表情,“这不是个好习惯。”
艾伯:……学呲牙耸肩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重视……
收拾好行李,坎蒂丝开始在其中挑挑拣拣,甚至把手提箱里的东西铺到地板上,抱臂看着它们。
坎蒂丝看着它们,艾伯看着坎蒂丝,一时没人说话。
最后还是艾伯没忍住,打破这片寂静:“你想准备些什么?”
“防毒面罩……”她摇摇头,“不现实。我们不能确定下面是什么类型的毒气,甚至有没有毒气都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