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修)5月日万活动(9)(2 / 2)
“崔兄的字可真是气势磅礴、骨力遒劲,有几分苏大家的意思却又多了崔兄自己的风格,文某甘拜下风!”文三口中的苏大家正是大业国有名的书法大家苏问章先生,当朝文人学子若不知苏问章,就如同一个笑话一般。文三是读书人,自然对这博采众家之长,又有自己鲜明风格的苏大家有所了解,不说旁的,他年幼时也曾临摹过不少苏大家的作品,只可惜写不出崔永濂这般的气势。
崔永濂将笔搁回笔架上,谦虚一笑:“不过是涂鸦之作,哪里敢跟苏大家相提并论?”
葛歌不知苏大家,可也瞧得出崔永濂这字儿写得极好:铁画银钩、挥洒自如,也连连点头:“崔先生的字确实比我们都好,崔先生若有空闲,能否帮我们多题几个匾额?”
这么好又不用花钱的事儿,不要白不要啊!
瞧着小姑娘凤眸微亮,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被文三一顿彩虹屁吹了也没啥表情的崔永濂唇瓣儿弯得深深的:“承蒙葛里正不弃,吾自当尽心尽力。”
葛歌今日难得哪儿都没去,守在崔永濂身边帮着磨墨,看着他把所有字,包括学堂门口的对联、四处要悬挂的牌匾全部完成后,又拿了把蒲扇搬了个小马扎坐着扇风,确保所有纸张的墨迹都干透了才敢收起来。
倒是原先的主力之一文三,见自己也帮不上忙,又想到自己还有不少课本要抄,便提前走了,只留下葛歌与崔永濂共处一室。
奉母命来送茶水的王小茹送完茶水后,悄悄站在门口望着屋内一研墨一挥毫的俩人,小声与帮着端了碟子点心过来的文若兰说道:“若兰,你说这是不是叫红袖/添香啊?”
“姐妹,你终于把我的话听进去好好读书了。”文若兰一手抱着托盘,一手拍了拍比自己矮小半个头的王小茹毛茸茸的脑袋,由衷地欣慰。
王小茹抬头一脸疑惑地望向文若兰,这两件事儿有什么关系吗?
文若兰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抛弃她自己走了,她还是不跟傻子玩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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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落成后,葛歌提前定制好的书桌、椅子也如流水般送入学堂;加急制作的牌匾也送了过来,该挂的挂好,该上墙的上墙。
不过三五日时间,才落成的学堂已摇身一变,变成窗明几净、墨香浓郁的明世学堂。
大部分家具都进场后,葛歌、崔永濂、文三抽出空来,跟在王二后边儿对明世学堂的设备设施进行最后一次确认。站在院子里,葛歌指向还空旷着的东南角:“此处可再加些长的石桌石凳,方便日后学子们在外头休憩、静读也是好的。”
“成,我明儿就去找石匠打。”王二看了看葛歌指的方向,点头确认:“一丈长,四尺宽可够?”
“可。”四人在广场上站了一刻钟,又在几处添置了桂花、翠竹,才走过月洞门,往规划成女子学堂的东边院子去。
明世学堂的构造大概是两个“口”字结构,大门朝南,进门后按男左女右分两边各自进入学堂:右边是东院,设立女子学堂,如今暂定开了诗文扫盲、纺织女红、制作胭脂、盘账算账等四门课程。“口”字结构的院子,因着如今学生不多,便按每门课程占一个课室来分,上不同的课便到不同课室。
东西两院占地面积各有两亩,地方大,院子也宽敞得很。除东西两院外,连接东西两院的中间还留有一个少说二三百平米的宽敞院子,院子此处只建了一处广场,另有广场正对着的一处宽敞的房屋,房屋外上书“阅书斋”,乃是葛歌考虑到村里人家大多贫穷买不起书而设置的图书室,如今屋里只有书架,书还在购置中。
整个明世学堂的大致结构大概是“口二口”结构,东西两院分设男女学堂,中间设广场与阅书斋,连通东西两院的月洞门也有木门上锁,上课期间月洞门紧锁着,下课后才开放,寻常时候东西两院不得随意串门。
葛歌等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到了东院女学的地盘。
学堂最外面的大门口悬挂的是“明世学堂”,不过东院正门口也还有自己的小牌匾:毓慧堂,取“钟灵毓秀、慧心巧思”之意。毓慧堂共有五间课室,四间课室已有明确安排,空出来的一间算是备用。其中挨着东西院之间连通两院的月洞门那儿设了五米的甬道,从这儿过去便是中间的大院子。
“这边院子种些梨、杏,将来指不定再开个酿酒课呢。”葛歌想了想,又加一句:“留出一半的活动场所,其余都给种上,围着课室四周,再给种些刺玫、月季啥的。”
“成。”王二当即挥手叫人拿滑石粉将葛歌指的那些地方标出来,等过后再去把树木寻回来种下,等这些收尾工作都做好了,最后全部铺上青石板才算彻底完工。
方才众人是从西院进来,一路往东来,在西院“求是堂”时,崔、文二人提了不少意见,不过到毓慧堂这边儿,崔、文二人也只能是跟着瞧个热闹。
等葛歌提完一圈意见后,一直在旁边留心听着的崔永濂也对务实聪慧、心细如尘的小姑娘越发欣赏:这华新村得是如何的风水这般养人?明明也是个穷乡僻壤,却养出的这么一个既聪慧有加,又脚踏实地、事事考虑周全得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的小姑娘来。
若生为男儿身,有这般韬略长材,指不定真能建功立业一番,只可惜是个女儿身,大业国百年前出现过他家先祖一任女将军后便再无女子为官之例。
“崔先生可是有何要补充的?”不知崔永濂心中想什么的葛歌与王二说完话,一扭头见他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以为他是对自己方才提出的规划有什么意见:“崔先生不妨直言。”
崔永濂见她一副虚心听教的态度,胸间烦闷一扫而空,就算对方是女子,可有这般心性格局的女子,也算得上是世所罕见,寻常农户里,谁能弄出个这般大的学堂,甚至连村里的女孩子都全都纳入教育范围,如今虽说不成,可只等来日朝堂清明,世态安稳,想来葛歌真能创造一番成绩也未可知。
“无事,不过想到了一些事儿。”
见他说没意见,葛歌又转向文三,文三也摇摇头应道:“葛里正规划得极好,文某再无锦上添花之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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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完甲方意见的王二带着弟兄们继续开工,花出去的钱如流水一般,闸都闸不住。不过葛歌也没有坐吃山空,葛家菌铺的生意如今越发好,菇房的规模亟需继续扩大。
扩大规模不难,葛歌手里如今银钱也够用,不够的是人。
现如今满村里十四岁以上的劳动力,统共有五十七人都在葛家做事:菇房的、菇田的、菌类加工工坊的、日常打理照料栗子树的、给云州城及云家集送货的,每个人工作都排得满满当当,再无□□之术。
“要不就买些家仆回来用便是,左右葛里正家里事忙,倒不如买几个年富力强的回来,看家护院也成,干把子力气活也不错。”文宁氏捻着针在发髻上蹭了好几下,慢悠悠地与坐在王家小院里的葛歌说着话。
虽然文家如今已搬进了自己的新家,不过她们一日三顿都在王家吃饭,文宁氏每日就给女孩子们上一节女红课,平日里也闲得很,时常到王家来与王赵氏做做针线活儿,说说话,打发日子倒也是好的。
原来是葛歌打算继续扩大菌类生产线的工作,来找文宁氏取取经,毕竟这村里真正见过大世面的可就文宁氏独一个啊!
文宁氏手指灵巧,针线上下翻飞几下,便勾勒出一朵花儿的形状,想了想又补充道:“所谓术业有专攻,不是说咱们村里人不好,只是村里如今在您手底下做事儿的人多,您这又是大忙人,倒不如再多请一两个管事的,一是帮着打理庶务,管人管事儿也能顺畅些;二是小里正您也能轻松不少。”
这层葛歌还真是没想到过,她之前一直想着慢慢培养村里的人,总有堪用的,如今听文宁氏这般一说,倒也觉得在理,不过想了想,又有旁的顾虑:“请管事倒不是说不成,只是这贸贸然请个外人来管村里人,就怕大家伙不服。”
“若是连一群在土里刨食的老百姓都收服不了,那就说明这管事是没本事的,收服人心是第一关,难不成这满村里的人打从一开始就对小里正您言听计从吗?”文宁氏那双周围长了许多细纹的双眼含着笑,目光淡淡落在葛歌身上。小姑娘是很好,不过还是年轻不经事儿,若能寻得厉害的管事多带带她,也能成长得更快些。
说到这,文宁氏想起自家的过往,忍不住又多点了一句:“不过说一千道一万,最要紧的是对主家的忠心,若无忠心,就是再能干,指不定哪日就在背后捅你一刀。”
瞧着文宁氏目光肉眼可见地变化,葛歌知她这是想起文家旧事,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毕竟是丧夫丧子之痛,旁人不痛不痒的安慰不仅没用,还要叫对方勉强来回应多谢你。最后只是道了声谢。
不过文宁氏的话也叫葛歌有了新的认识:她确实该培养一批只属于自己的人来,虽说如今村里大家伙儿也都算得上忠心,可人性善变,如今没有利益冲突就一切都好说,可若是来日遇着什么事儿,双方利益不同了呢?
再者说,就是村里人对她没二心,那若是再来一回强盗进村这样的事儿,自己若不在村中,村里那几条狗顶多能制得住两三人,那又顶什么用?全村人一样是要遭殃。如此想来,挑些个能干能打的人回来,倒也是件要紧的事儿。
葛歌素来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第二日一早,带着王小茹、春梅二人,往州府云州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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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云州城,葛歌三人先去了葛家菌铺,这驴车才入景阳巷口,便远远瞧见自家铺子门口那客人往来不绝的,生意极好。
“您老放心,等东家把银耳子送来,我一准儿给您老带消息。”黄友仁笑呵呵地送着一位穿着打扮不俗的老人家出来,对那头发花白的老先生言语间颇为尊敬:“陈老您慢走。”
陈老先生早年间是云州城最有名的书院鹿山书院山长,虽说早几年已退位让贤,可陈老先生在云州城中也算得上桃李遍地,不说远的,就是黄友仁自己十来岁时也在鹿山学院读过两年书,也算得上是陈老先生的门生。
才送走陈老先生,黄友仁便瞧见驾着驴车到店门口的葛歌了,连忙招手叫小伙计出来牵好驴车,自己则笑呵呵地迎前去:“东家今儿来可是有要紧事要办啊?”
素日里都是旁人送菌子来,东家只是每月月中、月末固定来一次,如今不是月中月末的,想来是有要事办的。
“是有些事,顺道带些碎银耳子过来。”葛歌示意春梅将提了一路盖了层细棉帕子的大竹篮递过去给黄友仁。
碎银耳品相虽不如整朵的银耳,可也是商家食肆最青睐的:价钱比整朵银耳子便宜,可炖好上桌后味道、功效却不会有一丝差距,一样能卖出好价钱来。是以如今葛家菌铺里,碎银耳子与香菇、平菇三样可以称得上是销售前三名。
“方子你快去追前边儿陈府的马车回来!”黄管事接过那一整篮子碎银耳,欢喜地拍了拍双手,招另一个伙计去追才刚走出景阳巷的陈府马车。
等林方去追马车了,黄管事才笑呵呵地引葛歌等人往铺子里进,边走还边跟主家解释:“陈老山长来寻了好几趟,都没买到银耳子,说是咱们这儿的银耳子对陈老夫人的身子有大益处,东家是不晓得,如今咱们铺子的银耳子在云州城可是无人不知,这但凡有说要吃银耳子的,就连医馆的老大夫都对咱们的货赞不绝口呢!”
“陈老山长?”示意王小茹与春梅帮着小伙计招呼客人,葛歌与将银耳子放好的黄友仁则往铺子中隔出来的一间小茶室里去。听黄友仁一口一个老山长的,葛歌便好奇地多问了句。
“主家您不是咱们云州城本地人,怕是不晓得,这陈老山长原是咱们云州城最有名的鹿山书院山长,早些年因着年岁大了,才从山长之位退下来,不说旁的,就是咱们这知州大人见着陈老山长,那也是要给三分薄面的!”
说起云州城教育界的传奇人物陈老先生,黄友仁言语中尽是推崇之意:“那鹿山学院创办至今已有五六十年,那什么状元榜眼探花的,少说也有七八个,可是厉害得很!”
俩人才说着话,外头王小茹就来敲门了:“哥儿,有位陈老先生说来取银耳子。”
一说是陈老先生回来了,黄友仁立时站起来,见主家还在,也不敢先走,侧身拱手让主家先走,自己再连忙跟上。
“掌柜的,可是有银耳子到了?”陈老先生今年已过六十,虽当了一辈子山长,桃李满门,可却也是个清贫惯了的,家中只有车夫、仆人四五人,平日里也是有仆人出来跑腿,这回他自己前来,也是为着这两分面子,想早些买到银耳子。
是以方才那小伙计追上来说有银耳子了,他也是想都不想就叫车夫掉头回来。
葛歌随手抓了把碎银耳给陈老先生看,言语间颇为恭敬:“陈老先生,这回送来的银耳子虽说品相是差了些,但效用相同,若是自己家里食用,倒也无妨,您以为呢?”
见这后生虽然年岁小,但眉眼间却有几分气度,又瞧了眼垂手站在一旁的黄掌柜,活了六十几年的陈老先生哪里看不出来这后生应当才是铺子的主事者,颔首笑道:“小子说得不错,如此便劳烦你给老朽装上一份吧。”
“林方,给陈老先生装上两份。”葛歌笑吟吟地吩咐道,林方动作也快,片刻就用油纸装好两包加起来少说有三四两沉的干银耳子递过来:“东家。”
“小子这是何意?”陈老先生虽着急要寻得银耳子,可也不想欠下个人情:“既然贵店有规矩,按规矩来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不走是有原因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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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档文《穿越后我要赡养十四位母亲》,文案二如下:
刚成为寡妇们的古门十四氏发现,自打女儿(大姑娘)大病一场后,许是烧坏了娇滴滴的脑子,具体证据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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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小鸟食儿分量的大姑娘,昨儿端着海碗疯狂扒拉,一顿吃掉一大碗粗粮饭!
从前只有人骗她没有她骗人的大姑娘,今儿竟然在她前未婚夫与反目成仇的昔日闺中密友身上榨出了一大笔银子!
还美其名曰什么青春损失费?
完全变了样的大姑娘吓得十四位娘亲以为她中邪,战战兢兢要去请大师来驱邪。
驱邪过后被烟雾缭绕的大姑娘沧桑地吐出一口烟雾:“这大概就是小棉袄长成军大衣的必经之路吧……”
……
众娘欣慰:长大了好啊!懂事了!
可是,为何长大了要她们去接客!还要她们嫁人?!说好的生是你古家的人,死是你古家的鬼呢?不嫁不嫁!
后来的后来,成为元嘉国远近驰名的第一女首富的古月瑶在接受京城小报采访时,遥想当年嚎哭不已的娘们:“这要多谢我十四位娘亲对我的鼓励、支持。以及我十三位入赘后爹的关爱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