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奸臣与我(1 / 2)
“听闻你是陆尚书的外室子?”
“殿下对京中传闻耳熟能详。”陆扶则极淡地笑,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却也看不见丝毫恼怒。
萧成乾显得无辜的眼睛和他直视,他的唇微肉,天真恶毒的话语在张合中吐出,“陆大娘子常常在陆府折辱支使你,世上竟有她这般恶毒狭隘之人,陆扶则,你说是不是?”
远远偷听的陆莞瞪大眼睛,这人居然敢骂她!
院内刮的秋风本是无力细弱的,突然间猛烈起来,渐渐枯黄的叶子被唰唰吹起,萧成乾顶着一张无害的脸,内里正等着陆扶则和他同仇敌忾。
呲溜一下,他面前划过一片枫叶,尚未反应过来,那叶子就整张贴上他的脸,叶面上不知哪来的污泥巴巴地粘在他的额头和鼻梁上。
萧成乾甩了甩头,没被吹走,又拿手轻轻拂了拂,污泥占了露水,还是没能拂去叶子。他气急败坏,狠狠撕开枫叶,“哪来的风!简直无礼。”
风哪是他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萧成乾气极,却说不了什么,脸上斑驳的泥斑看起来就像刚顽皮了的皮猴子,着实有些可笑。
陆扶则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弯了弯。
陆莞整理衣摆,走进小院像是无意间才发现两人,眼睛亮了亮,快步走到陆扶则旁边。
好奇地看了看萧成乾,“哥哥,这是?”
陆扶则看了眼她肩上的叶子,伸手弹开,“这位是四殿下。”
陆莞恭恭敬敬行礼,“见过四殿下。”
表情天真地问他,“殿下在赏枫吗?后山有一片枫林,比这要好看多了。”
萧成乾气闷了一会,看见陆莞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哼了一声,“你就是那个刻薄粗鲁的陆家大姑娘?”
陆莞瞪大眼睛,弯弯眉委屈地皱了起来,“殿下竟是这样想臣女的。”
萧成乾心底冷笑,空穴不来风,陆府那点事京中谁人不晓,还在他面前装得无辜。
他正要开口时,就见陆莞展眉,拉着陆扶则转身,“哥哥,殿下平日善用耳朵,眼睛却忘了用,想来更喜欢甜言蜜语。哥哥你嘴拙,千万不要惹怒四殿下了。”
萧成乾笑眯眯的脸登时沉了下来,这小丫头果然像幕僚说的粗鲁无脑!眼见两人就要走了,他沉下声音,“站住!”
陆莞回头,好奇过后立刻想起什么,抱歉一笑,“嗨呀,真是冒犯殿下,忘了给您告辞了。”
她扬了扬手帕,“殿下,臣女先行告退了。”
然后拉了拉陆扶则,“哥哥,你说一声,殿下听见了就好了。倒也不必行礼,殿下只认听见的呢。”
萧成乾哪里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气得要跳脚,“无礼!无礼!”
拉着陆扶则出了院子,陆莞用过来人的语气告诫他,“哥哥,你别瞧四殿下看起来直率,其实他极其小肚鸡肠,见天地暗戳戳害二殿下呢。”
陆扶则眉眼含笑,被她一番暗讽逗得心情轻松,“听你的。”
她点点头,靠近了陆扶则,附在他耳边用气音轻轻问:“哥哥看好哪位殿下?”
皇位之争向来腥风血雨,陆扶则并不想让她参与其中也许她有些前世经验,可任何事情瞬息万变,变数早就出现在他们身上,过于依赖预测反而会误了自己。
他伸手碰了碰发热的耳边,声音微低,“皇上春秋鼎盛,菀菀不要轻易在外人说这些。”
陆莞拉着他的手臂拽了拽,抬头亮晶晶地看他:“我只和你说啊。”
陆扶则脸上有薄薄红晕。
被落在院子里的萧成乾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气急败坏。还不等他走开,又一阵疾风吹来,枯枝树叶露水全都哗啦啦往他脸上吹。
待到平息下来,最爱风度翩翩端着样子的四殿下仿佛在山中奔波了一夜,衣袍皱巴巴也就算了,裸露在外的脖子脸颊也都水渍泥痕斑驳脏污。
他怒吼一声,“来人!”
立刻有侍卫出来,“给我查陆府的大娘子,看本殿下不给她好看!”
……
深秋微凉雨,入骨起寒意。
陆府一行人回到府中时,已经申时正了(下午四点)。
和陆扶则道别以后,丫鬟早早拿着披风在路边等着。看她精神不济,秉荷担忧地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现下天越发冷了,姑娘今日出门穿得单薄了些。”
陆莞是无所谓了,她也不是很怕冷。只是纯粹颠簸了许久,给颠出睡意了。
她摇摇头,“去和母亲说,明日再去和母亲一块用饭,今天就在小院里用。”
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和陆夫人说说话。陆夫人的身体并不太好,日常不太出门,所以都是她去找陆夫人。
秉荷点头记下了,“奴婢让小厨房熬些姜汤来,今日山上风大,未免受寒了。”
陆莞点点头,眼睛看向前方,渐渐慢下脚步。
“陆温?”秉荷抬头看去,正是现在七岁的陆温,趾高气昂看着面前的小厮,腰间别着一个小竹笼,竹笼里装着什么,看着是蟋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