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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着赵昀翼一道,把眠凤楼一案,以及金陵秋闱卷宗归置好?,转眼便过了数日。
徐琬登上?特制的矮梯,把卷宗分门别类往架子上?放,一抬眼,见着金陵卷宗旁边的一处格子里?,摆着的卷宗上?,写着“大名?府”三个字。
动作顿了顿,眸光在卷宗上?巡睃片刻,终究没有打?开。
不知,他打?算何时把太子助苏寒泓改考籍的事报给圣上??又?打?算如何对付他们?
哥哥他们来京城已有数日,听说已在槐米胡同买下一处宅子。
东偏殿,宫灯无?声摇曳,徐琬捧着本?棋谱在看,时不时抬眸往窗棂外望望。
自那日后,他一日忙似一日,也一日比一日晚归,回来后,书房里?的灯,也时常亮上?半宿。
徐琬越来越清晰地明白,他说要娶她为后,不是一时兴起。
风声穿过宫墙夹道呜咽呼啸,冰裂纹窗棂上?镶嵌着五彩琉璃,风声挡住大半,仍有丝丝凉意自窗棂罅隙钻进来。
徐琬放下棋谱,取了一件白底绣金菊海棠的披风,刚系好?丝带,便听到院中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是他回来了!
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气,徐琬打?开门扇,快步走出去:“殿下回来了?”
话刚说完,她才后知后觉发现,一脸冷肃的赵昀翼身后不远处,一张特制的轮椅上?坐着一个人。
虽只见过一次,徐琬却记得对方?温暄的气度,是五皇子赵景淹。
“五皇子殿下安好?。”徐琬匆匆收敛心神,微微垂首上?前,冲五皇子行?礼道。
“徐女官有事找七弟吗?”赵景淹轻问一声,不待徐琬回应,便移开视线,望向回眸过来的赵昀翼,边驱动着轮椅,边道,“我?先去你书房坐坐。”
车轮骨碌碌碾过地砖,自有手脚麻利的内侍上?前,将?五皇子连人带轮椅抬上?石阶。
能进赵昀翼书房的人,除了她,便只有五皇子。
据说这?位五皇子乃地位低微的宫婢所生,诞下五皇子后,没几年便死了,那么多皇子先后遭遇不测,而从前擅长骑射的五皇子,摔折了腿,能保住命,必有贵人相?助。
以贵妃娘娘的性子,这?宫里?除了赵昀翼,怕是再无?一人能让她上?心。
虽然赵昀翼从未说起过,徐琬却隐隐有了猜测,一定是他设法救下的五皇子,而那些短命皇子皆丧于皇后之手。
别人有没有这?个能耐且不说,即便有,也不可能让圣上?容忍这?么久。
当今圣上?并非昏君,这?种变故他未必不知,只是死掉的那些皇子他不甚在意,且下手之人是微末之时对他有恩的发妻。
这?般一想,徐琬下意识将?眸光从五皇子身上?移回来,定定凝着赵昀翼。
他看起来无?所不能,却又?清冷淡肃,这?一身看不见的铠甲背后,又?经?历过怎样的刀光剑影呢?
宸贵妃独宠后宫,他自小便是太子最强劲的对手,必然是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皇后不可能放过他。
“找我?何事?”赵昀翼嗓音冷冽,像宫门处灌入的冷风。
猛地灌进徐琬心口,她气息微窒,不明白他为何又?是这?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模样。
庭中廊下侍立的宫人们皆垂首屏息,把存在感降至最低,仿佛都只是一棵树,一根柱子。
“回殿下,徐琬明日有事想出宫,请殿下恩准。”徐琬强忍着心中委屈,冲他行?礼。
“准。”赵昀翼淡淡吐出一个字,甚至没再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回身便朝书房走去。
是因为忙吗?所以连个笑脸也来不及给她?
愣愣绞着指头往回走,徐琬眸中泛着泪光,莹莹闪动。
到了东偏殿门口,云苗、云滴赶紧迎上?来,一左一右扶住她,安慰道:“主?子,殿下素来便是这?般,往后没有要紧事,能躲远些便躲远些吧。”
“是啊,是啊,当初被调入晴霄宫,奴婢吓得半死。”云滴嗓音好?听,如珠落玉盘,“主?子还?算好?的,方?才冲上?去,至少殿下没责罚。”
旁边的年岁不大的小内侍也忍不住了,从廊柱边凑上?来,压低声音道:“奴才听师父说,在晴霄宫最要紧的便是少说话多做事,没有吩咐便做个木头桩子,殿下喜怒无?常,徐女官往后记着些便是。”
怎么赵昀翼给她一个冷脸,就让她收获这?么多同仇敌忾的小伙伴?
躺在锦帐中,辗转反侧良久,徐琬也哑然失笑,原来,他是想换种方?式护着她。
她初来乍到,又?是晴霄宫唯一的女官,还?有两位宫婢服侍,不知多少人在暗处盯着她,她若还?颇为得宠,又?不知多少人要眼红。
思及此,徐琬轻叹,赵昀翼的性子虽冷了些,却是天潢贵胄,俊美无?双,京中必然不乏公侯贵女想嫁他。
一想到,此时此刻,或许还?有旁的女子在惦记他,徐琬忍不住轻轻咬住被角,贝齿细细磨了磨,假装在咬他的肉泄愤。翌日一早,赵昀翼上?朝还?没回来,徐琬便拿着宫牌去了槐米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