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2 / 2)
徐琛闻声怔了怔,转过身,大步走来,脸色黑得能滴墨:“你这丫头!大哥险些让掌柜派人去报官你知不知道?看我回去怎么跟阿娘告状,你以后别指望出府了!”训了一通,折身便朝门外走,徐琬追上去,讪笑着急急哄道:“哥哥别气了,琬儿只是一时贪玩,忘了时辰,要不这样,我分哥哥一半私房钱,哥哥把晚归的罪名扛了?”
“变本加厉了你!还想跟哥哥谈条件?”徐琛被她气笑,狠狠横了她一眼。
马车还在外面等着,马儿轻声嘶鸣,在长街青石砖上磨了磨蹄子。
徐琬跟徐琛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她拉起徐琛衣袖摇了摇:“琬儿知道,哥哥最疼我了!”
“下不为例。”徐琛冷着脸,别开视线,这丫头惯会哄他。
见他如此,徐琬心下松了一口气,知道今日之事算是过了。
“哥哥今日去办什么事?可都办好了?”徐琬很好奇。
听说山学里即将参加秋闱的学子,已经开始四处打点,从前哥哥是不屑如此的,莫非为了跟表哥争高低,替她挽回些颜面,也忙着打点了?
话音刚落,竟听见哥哥笑出声来,扯下腰间钱袋丢给她:“数数。”
这么得意?
扯开钱袋系绳,徐琬抽出里面的银票,足有一千两,她捏着银票,一脸狐疑望着徐琛:“大哥不是把银票都给我了吗?又回府跟阿娘要的?阿娘肯给你?”
徐琛摇摇头,笑得越发得意,从袖袋中又摸出一张纸递给她,是一张欠条,三千两,落款是苏寒泓三个字。
“从苏寒泓手里赢的!”徐琛笑着把欠条收起,在徐琬额角弹了一记,“怎么?高兴傻了?还不快夸夸你哥我!”
“哥哥是拉着表哥去赌坊了?”
若是比学问,孰高孰低还真说不准,可论起赌技,哥哥是逢赌必赢,今日定是咽不下她被欺负的气,把苏寒泓拉去当肥羊宰了。
“谢谢哥哥!”徐琬把那一千两银票折好,往钱袋里塞,“哥哥是世间最英明神武的好哥哥!”
还没来得及塞进去,徐琛一把将钱袋扯了回去,强忍着唇角笑意,佯装不悦:“替你赢的,你自己收好,等那三千两到手,也给你送去,姑娘家用钱的地方多,你还嫌银子烫手不成!”
回府后,不等徐琬开口,徐琛便干脆利落把晚归的罪名揽在身上,苏夫人气结,罚他去祖宗牌位前跪一个时辰。
徐琬心虚又难受,迫于大哥施压的眼神,没敢说出实话。
望了一眼堂中跪得笔直的身影,徐琬视线微微模糊,冲白羽道:“走,去看看膳房还有什么吃的,我亲手给哥哥送来。”
雨花行宫中,宫嬷、宫婢们无声忙碌,井然有序。
因圣驾将至,一应物事皆是按各位主子的喜好备好的,七皇子突然入住,侍者们倒也不见慌乱。
盥洗毕,赵昀翼想着心事,并无睡意。
外边静悄悄的,连枝头夏蝉也被灵巧的内侍捉了去。
赵昀翼身着寝衣,持一盏宫灯,推开殿门。
门口候着的内侍正打盹,听到动静,立时醒了,垂首躬身问:“殿下有何吩咐?”
“无事。”
内侍望着赵昀翼修长的背影,也不知该不该跟着,迟疑间,赵昀翼已沿着廊庑,往藏书楼方向去了。
藏书楼里,并不只有书册古籍,还有许多字画。
前朝太子,也就是末帝萧焕,虽不算是位好君王,却曾是最好的丹青生手。
母妃心里藏着秘密,父皇忌惮萧焕,京城禁宫并未有任何萧焕的痕迹。
当年,他年纪小,如今已想不起那人模样。
藏书阁久无人来,已有尘灰味道,几处地板微微翘起,踩上去咯吱咯吱轻响,宫灯在地板上落下暖黄圈影,寂静孤清。
赵昀翼想找找看,这里有没有他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