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不可说(1 / 2)
知道雄娘子是谁的人很多,可知道雄娘子与神水宫关系的人却不多。
宫南燕便是其中一个。
她生来就要知道雄娘子是谁的,因为一张脸――一张同样出色的美人脸。
因为这张脸,她得到水母阴姬的赏识,同样也因为这张脸,她如今出现在了这里。
雄娘子自十年前失踪后便音讯全无,可阴姬却知道他还活着,至少每年这个时候无论在哪儿,都会来瞧一瞧他们的女儿。
以神水宫的戒备森严不可能无人发觉,阴姬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一个女人若是爱上一个男人,便难免要卑微些。
若是用情更多,便要忍着千般折磨。
阴姬等了很长时间,从一年中的头一天开始等起,一直到现在。可那个人却并未出现。
于是宫南燕来了。
雄娘子曾在这个客栈里与司徒静见了十次面,这是第十一次。
破旧的客栈在竹林里格外死寂。
当门推开的时候,她手中的剑便也出手了。
宫南燕的剑承自水母阴姬,自练起时从未有一日懈怠,在江湖中也算一流。
可此刻,她的剑却被一双手接住了。
那是一双形状优美的手,指节修长,脉络分明。灵活时如惊鹭,此刻停了下来便似注流入海,沉不可破。
宫南燕先是看见了一件海蓝色的长衫。
那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也是很多少女都喜欢的男人。
因为他实在很有魅力。
当那双温和又锋利的眼睛看着你时,你的心便会情不自禁的跳的更快一些。
可他却又是个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浪子。
“楚留香。”
宫南燕喃喃自语。
男人摸了摸鼻子,苦笑道:“看来连神水宫的人也认识我。”
一身洁白如圣女的白纱,完美的容貌与过人的武功,来者的身份已不能再明显。
他看着宫南燕的眼神有些古怪,仿佛看见了一件奇怪的事。
“你有没有一个孪生的哥哥?”
楚留香问。
宫南燕看了他一眼,却还是道:“父母早逝,家中只余我一人。”
楚留香与李红袖对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宫南燕看着两人冷哼一声,慢慢收了剑:“香帅怎会在此地?”
“因为我惹上了麻烦。”
楚留香苦笑。
他说着微微错开步子,让门口的神水宫弟子进了客栈。
入目皆无活口,十二人中不乏名流。
宫南燕并未看桌上趴着的李玉道主仆,而是如楚留香所料径直向柜台边倒地的美人走去。
那是被楚留香从柱子上放下来的雄娘子。
她捧着那张脸看了许久,眼神复杂难辩。最后才伸手叹了叹鼻息。
“你果真惹上了大麻烦。”
宫南燕起身后叹了口气。
“哦?”
楚留香看了雄娘子一眼:“难道比拥翠山庄的小公子还棘手?”
“比那更要严重一百倍。”
宫南燕眯了眯眼。
楚留香已经想到了,叹了口气:“他与神水宫是什么关系?”
宫南燕已抱起了那个死状凄惨的美人:“我要是你,现在就该逃了。”
“虽然逃也没用,但总能挣扎几下。”
楚留香不说话了。
“我们可以现在杀了你。”
身后的李红袖脆声道。
宫南燕笑了笑:“我死了自然还会有别人来,有人让你来了这个客栈,便也有办法让你出不去。”
“你相信不是我?”
楚留香听懂了她话中意思,有些诧异。
宫南燕却摇了摇头:“我相信也没用,过了今天晚上,所有人都该知道楚留香是个死人了。”
李红袖脸色已然有些灰败:“神水宫果真这么可怕?”
楚留香不语。
走到门口的时候,宫南燕突然问:“你为何不早些离开?”
李红袖看了楚留香一眼:“我们刚进客栈不过片刻,你就来了。”
宫南燕点了点头,抱着雄娘子消失在了竹林深处。
吴裙与无花用了素斋之后便离开了小镇。
鸟瞰花通的镇子虽小,却四通八达。
两人在码头处上了艘渡船。
“二位要去哪儿?”
渡口处还未收工的渔夫问。
吴裙这才注意到他眼睛是看不见的,转头看向无花。
无花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贫僧和这位姑娘要往江岸去。”
江对岸是安阳府,正是无花这次要讲道的地方。老人点了点头:“午时云皱,看着像要起风,二位可放心让老朽这个瞎子渡上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