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1 / 2)
第九章
容荃这几天手气不错,打麻将赢了不少钱,连店都不怎么看顾了,容砚白天看店,晚上又要照顾成奶奶,些许自顾不暇。
这天傍晚,他刚锁上店门,转身却遇见几个不速之客。
梁思杰咬着一根燃了半截的烟,手里把玩着银光锃亮的瑞士刀,眯眼睇着他。
夜风穿巷而过,眸光渐起阴鸷,容砚慢条斯理地把钥匙揣进了兜里,昂起下巴对上他们,眼神像看一团垃圾。
从叶芸萱出事,容砚就料到迟早有这么一天,可真正到了这一刻,他突然又不想这么漫无止境地纠缠下去了。
梁思杰吐了口烟圈,语气轻蔑,“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废一只手,要么……我废你一只手,怎么样?”
容砚唇角轻勾,皎白的月光在他清隽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阴翳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利刃似的,他轻嗤一声,声音轻飘飘的,“怎么,上次的伤好了?”
言外之意是提醒他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操!”梁思杰激动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你他妈再多说一句试试,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容砚弯着唇,笑意不达眼底,他抬手握住他的胳膊轻轻一扭,骨骼错位的声音响彻寂静的暗夜,接着就是梁思杰撕心裂肺的嘶吼。
他身后几个混混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拎着手里的凶器直直地劈下去。
他们打得毫无章法,更多时候是握着刀乱挥,容砚把握着分寸,既要不伤到他们分毫,又要躲着他们疯子一样的乱冲乱撞,些许吃力。
侧方冲出来一个握着刀的疯子,容砚在他碰到自己之前钳制住他的进攻,却在抬脚踹开他的下一秒顿住了,他微偏了一下手,力道稍松,下一秒,刀子入腹。
捅人的梁思杰瞬间愣了,瞳孔巨震,身后又不要命地冲上来一个人,容砚拎着梁思杰的衣领把他推了一个踉跄,两人一起被掀翻在地。
鲜血像汛期开闸的洪水不停地往外涌,容砚满手的血,唇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胸膛急剧起伏,他却缓缓勾了一个笑,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诡异。
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发酵,梁思杰几个混混看到这幕都愣了,杀人犯法谁心里都有数,他们虽然狠,但手下都掌握着分寸,谁都不会轻易试探法律的底线,他们担不起杀人的罪名。
“容砚!”
一道熟悉的惊呼打破了此刻的僵滞。
容砚不可思议地抬眸,正对上宋清瑶寸寸震裂的目光。
这一刻,容砚突然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宋清瑶今天会出现在这里,他一定不会挑这个时间下狠手。
梁思杰几个人瞬间反应过来,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几个人惊慌惶恐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脚步逃离。
“容砚。”
在他脱力倒下前,宋清瑶及时撑住他,顺着力道缓缓把他放在地上,刀插得很深,殷红的血湍湍地往外涌,他浑身都染了红,看起来格外骇人。
雾气在眸中凝聚,泪水一粒一粒地掉落,宋清瑶颤着手,她不敢碰他,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腕上传来不轻不重的力道,容砚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宋清瑶,没关系的,我不疼。”
嘴上这样说着,他额角却缀着密密麻麻的一层冷汗,唇色尽白。
救护车!对!救护车!
宋清瑶抹了一把眼泪,颤巍巍地翻到书包里的手机,按了好几次才按对号码。
容砚面色苍白如纸,气息也比刚才弱了不少。
宋清瑶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满脑子都是上一世临死前的画面,四肢百骸充斥着一股沉重的无力感,恐惧、惊慌、悲戚,种种不好的情绪揪扯着她的心脏,宋清瑶抖着肩膀,泣不成声,“容砚,你别睡,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她颠三倒四地讲:“容砚,你说陪我一起堆雪人的,你亲口说过的,不能食言。”
泪水遮蔽视线,他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有那么一瞬间,宋清瑶好像回到了上一世,那个雪絮纷飞的冬夜,汩汩流不尽的血染红了洁白的雪,触目所及是惊心动魄的红。
“容砚,你别睡,我是宋清瑶,我是瑶瑶啊。”
她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容砚指尖轻颤,心疼地揩掉她的泪水,声音虚弱,“我没事的。”
救护车来得很快,直到容砚被推进手术室,宋清瑶才脱力跌坐在地上。
成昊闻讯赶来,看到急救室门口浑身是血的宋清瑶,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容砚怎么样了?”
刚刚经历过一场情绪上的跌宕,宋清瑶眼眶通红,迟滞地抬头,用力地攥住成昊的衣袖,声带哑得不像话,“他、他受伤了,是梁思杰他们。”
成昊拧着眉心,扶起宋清瑶坐在旁边的塑料椅上。
小姑娘扣着指关节,眼泪还在往外掉,下唇都快咬破了。
“妈的!”成昊没忍住,低骂了句,抬脚踹向墙根,心里那股堵闷迟迟发泄不出。
梁思杰那几个小犊子,最好别让他逮到!
伤口没有触及要害,就是失血过多,没多长时间,容砚就被推出急救室,麻药劲还没过,他躺在病床上睡得安稳。
宋清瑶放心不下,第一次跟宋启承撒了谎,说她今晚在同学家过夜。
宋清瑶从小就乖,宋启承也没怀疑什么,只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