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位置(2 / 2)
这厢许攸衣的突然挑明,无疑是晴天霹雳,将她的所做付之东流,刘方一时气急了,倚倒在侍儿怀里,喘的整个胸腹都抽搐了起来。“大人,此人这是哮喘之症,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尤!”
因着许攸衣之命,容色一直站在她两丈远的身后,纵使他步步紧跟,因着许攸衣倒是未有人在意到他,现下看刘方像是要晕厥的模样,唯恐人去了,令自己所言无法得到实证。
容色想也不想的就冲了上去,许攸衣反应不及,眼见着他越过自己,只好由了他去,一边的刘汝却是晦暗了脸色,手微微一动,就要靠近。
幸亏刘方身侧撑着大竹伞的侍儿眼尖,作势将人推开,错了开去,刘汝一时错失良机,却不愿就此放过容色,手腕一翻,几枚银针便要脱手。
许攸衣察觉异样,赶忙把扇子扔将过去,几个箭步一跃而起,将刘汝踢翻在地。
“本官竟不知刘捕头还精通医理”,许攸衣翻转折扇,欣赏了一瞬,轻轻一抖,便将莹莹泛光的银针奚数收入了袖中,身形不偏不倚的整好挡在了容色身前,“这银针本官看了甚是喜欢,不知刘捕头可愿割爱。”
“大人喜欢拿去便是”,刘汝挨了一脚,所幸许攸衣并无内劲,只心口处沾了些许血污,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人阻挠,实在令人郁郁,刘汝面色漆黑的从地上爬起,忍着愤恨极是隐晦的盯了眼露在许攸衣脚边的靛蓝衣摆,叉手退了开去。
瑞凤眼微微一眯,许攸衣徐徐转身,看着容色玉白的指腹不断变换位置的在刘方身上挪摁着,有些陷入了沉思。
莫非冤枉他了?
许攸衣摩挲了下扇柄,思绪一晃而过。
“大人,刘主绅她醒了”,容色欣喜的拽住许攸衣下摆,一时有些忘形。
许攸衣睇了眼抓着自己的手,倒是罕见的没有发作,顺着他的力道顺势蹲了下来,“如何了?”
“只是气急了,如今缓过气,也就无恙了”,容色弯着桃花眼,歪过头,额上的薄汗粘着发丝,却是格外的明媚干净。
许攸衣晃了下眼,匆匆避开了视线,下颌线紧绷着,莫名显得有些沉肃,容色见状,笑意立时淡了不少,指尖微卷着,拢在手心里,关节处酸胀的有些发红。
可是容色却是沉默下来,低垂的眼睫,无端的让人觉着有些落寞。
许攸衣眼神微闪,唇瓣翕动了一瞬,硬是将心底的那一丝异样给压了下去。
“刘主绅怕是误会了,本官方才并无他意,只是好奇你如何断定你孙女得的一定便是豆疫?据本官所知,自凰朝成立之初至如今,并无有过此类疫症,关于此症染病后的形容,今人也只在书里见过,刘主绅,你都未曾有过怀疑吗?”
许攸衣的一席话令刘方茅塞顿开,“大人的意思是?”
瑞凤眼含笑,许攸衣略颔了颔首,刘方刹那似乌云退散,心情舒畅了起来,“多谢大人提点,多谢大人提点!”
“不过这也只是本官的猜测,具体须得本官亲眼瞧了,方才能够下此论断。”
许攸衣拦住刘方下拜施礼的动作,微摇了摇头,刘方见状,自是有了几分心服,二人从地上站起,刘方叉手一礼,身后一辆琉璃坠金的华盖垂纱马车匆匆赶了过来,许攸衣却是弯下身,向容色递出了手。
“此次刘主绅能够转危为安,全是你的功劳,那马车自然也有你的位置。”
许攸衣难得的挂了笑,看着容色略有些受宠若惊的神色,徐徐解释道,“本官并非不近人情,只需你安分守己,本官自是不会苛待于你。”
容色愣愣的睁大桃花眼,似梦般的将手递了上去,大约是惊喜来得太突然,他的耳朵竟可疑的有些红了起来。
“奴,奴谢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