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双重人格的病娇皇帝(1 / 2)
第十章
此时此刻,在这大殿内外,除了方歆瑶,无人再知晓皇上已经不是平日里他们所瞧见的那个皇上。他只不过是披着“皇上”的外皮,让人看着便生畏罢了。
齐文逸瞧见母后来了,偷偷的往龙床后面躲。可无奈,他身形太长,根本挡不住。
太后余光早已瞥见,眉心皱的更厉害,冷哼一声:“怎么,现在连哀家的面都不想见么!嗯?!”光听尾音,都知道火气有多大!
方歆瑶垂着脑袋,偷偷的?他递眼神,让他赶紧?太后娘娘礼。
瞧着母亲一点陪自己玩的兴趣都没有,齐文逸像个孩子般撅着嘴巴就出来了,抱怨道:“母后,你怎么这般无趣!”
齐文逸不同于别的皇子,他拥有一段别人都无法企及的快乐童年。他自打出生便没离开过母亲,母子俩一直生活在一起。又因为是太后娘娘的第一个孩子,是先皇的第一位嫡子,先皇和太后对他可谓是无尽宠爱,要什么?什么。却也没有养成什么骄纵的性子,只是顽皮任性了些。
就像今天这般,太后来他的殿里,他听见通报后都会先躲起来。跟母后玩一?儿追迷藏,直到被母亲找到后,两人玩闹一阵,才?开始讲正。
然而,这只是十岁之前。十岁之后,边境就不断的有战乱,父皇?日处理国事,还常常御驾亲征,一走便是两三年。朝政由护国公和太后把持,阑王?时年岁又小,太后不得不分心照顾他人。因此,齐文逸那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孤独。
再后来,一些不轨之臣趁先皇不在宫中时图谋不轨,将小太子从阁楼上推下。齐文逸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后,又在床上又躺了许久。
虽然太后对他加强了防卫保护,可在养病期间,还是遭过暗杀和下毒。命没丢,可性情却是再也不来了。从原来的天真活泼,慢慢变得不爱说话,再后来都有些厌世。连自己曾经最亲的母后,都不再信任。
在上一世中,他即位后不过也只是做个傀儡皇帝。朝政全有太后和护国公把持,连皇后之位,都不得不看别人的脸色。
若说齐文逸一生最快乐的岁月,莫过于十岁之前。而那之后,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如今掌控齐文逸身体的,便是那未曾经历大起大落之前的他。活泼、顽皮、善良、天真,所有不平事都未曾在他身上留过印记,他就是最初的齐文逸。
三年前他就来了,只不过章天纵的魂魄一直占着他的身体。他又过于虚弱,便一直沉睡着。现如今,他慢慢强大起来,终于在章天纵心神不宁感到痛苦的时候,活过来了!
只是这一切,他自己并不知晓。还以为只是睡了一觉,身子就变大呢!
不仅他不知晓,所有人都不得知晓。
毕竟他在众人眼里,已经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拥有雷霆之势的帝王。
而此时他这童言无忌般的话语,无疑让太后觉得皇帝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看自己不但不礼,居然还说出这般违逆的话语,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啪”的一声,太后狠狠将手里的佛珠砸向桌面,发出一声巨响后狠狠说道:“放肆!”眼神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吓得一众奴仆立刻全都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
齐文逸依旧噘着嘴满不在乎,他可不怕母后,母后是天底下对他最好的人了。
可瞧着母后今天好像心不好,连穿着打扮都不及以前鲜艳,便学乖的走到太后跟前,?她行个礼:“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这才稍稍平息,微闭了眼:“免礼。”
“谢母后。”齐文逸站直了身子,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太后娘娘。眼里从一开始的随意,到后来的不解,再到后来的震惊。看的太后自己都觉得自己脸上有东西,刚要找张让给自己找一面铜镜来,儿子却开口了:
“母后,最近何故长了这么许多皱纹?脸色也大不如前。可是谁气到你么?!母后您告诉儿臣,儿臣去帮您撒气!”母亲宛若天仙的容颜,怎么?变得这般老气横秋?!难道是受了什么委屈么?!
齐文逸微微蹙眉,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左手心里,看着确实真的像是义愤填膺的模样。
他可不知,他这一“觉”,已经过去了十一年了。这十一年里北齐经历内忧外患,经历先皇驾崩,幼主登基,经历多少艰难险阻才有现如今的安稳局面!
芳华易逝,他的母后怎可能不老?
太后娘娘原本听了儿子的前半句话心里头凉半截,可听了后半句话,心又暖起来。毕竟母子连心,儿子怎么可能真的忤逆自己?怕还是最近自己管的太宽,让这刚刚亲政三年的儿子心有不快罢。
太后娘娘心中舒缓,自然火气也就下去了不少。
“无甚大碍,许是有些累了。”太后扶了扶额,缓缓语气。
瞧着内殿里跪满奴仆,这才想起刚刚自己的态度。端起案几上的青花瓷茶碗,太后说道:“罢了罢了,都起吧!哀家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你们不?!”说着便抿了一口新茶。
心好了,茶也香。看着太后的脸色终于是缓和,还跟齐文逸夸赞下煮茶小官的手艺,众人心下这才安稳了些。
瞧着大家伙儿都起来了,唯独刚刚的小美人还跪在地上。齐文逸连忙上前扶她:“母后让你起来呢!”
方歆瑶依旧不动。
倒不是她不想动,只是今天一直昏睡,身子虚得很。又跪了这么久,腿早就软了,根本爬不起来!
太后瞥见,放下茶碗,悠悠的开口道:“皇儿都让你起来了,难道你还要抗旨不??”
做戏做全套的方歆瑶全身一抖,哆嗦着谢恩起身,一起来又滑到了。
齐文逸连忙蹲下身子问她可否是腿软。方歆瑶点点头,齐文逸也没想太多,直接抱起她就往龙床边上走。
毕竟是皇帝,范阳阳其实是不怕那个老巫婆的。不过样子还是要做做的,范阳阳低着头,祥装害怕的样子。
“无碍,母后不?说什么的,你且安心在这歇着吧!”齐文逸将她抱着放在龙床上后,摸了摸自己的臂膀,笑笑:“长大也挺好的,有劲了嘿!”
再转身到太后身边时,太后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母后,您怎么?!”齐文逸瞧着母后眼神不对,立马小跑上前。一脸疼惜而又十分自然的拉起太后的手问道,“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儿臣帮您宣太医?”
太后有些震惊,儿子已经许多年不曾和自己这般亲近。平日里若是自己离他近,他还?主动往后退两步,今天这是怎么?
“母后,儿臣这就帮您宣太医!”齐文逸看着母后看自己的神越发不对了,连忙转身,要找人宣太医进来。
太后连忙说道不用了,说自己只是有些乏了,并不是病。强装镇定的偷偷打量儿子,这真的是前几天一直跟自己唱反调的儿子么?!
“母后,您的身体康健最要紧了!儿臣送您回宫吧!”说着便十分自然的从张让手里接过太后刚刚拔下来的玳瑁护甲,亲自帮她把护甲套上。
一个一个的套,左手套完套右手。眼神虔诚,动作温柔,像极小时候的他,每次来他的内殿,总是这般伺候自己。太后的忆刹不住,心底又软了。
到底只是个母亲。
戴好护甲后,齐文逸娴熟的扶着母后起身,护送她出殿门口。并且一路上都在关怀她的身体,让她千万不要忧心,有什么告诉儿臣,让儿臣去办。
太后娘娘一直都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路上都在看着儿子的侧脸。看着他对自己百般关怀,眼泪差点都快落下来。
那个听话的好孩子,终于又回来了么……
走到殿门前的步撵上,齐文逸扶她坐好后,说明早会去给母后请安。今天还望母后好生休息,千万别让儿臣担忧。母后身体不好,儿臣觉都睡不好,等等话语说的太后娘娘心潮澎湃,拿着帕子频频拭泪。
直到轿子已经抬起,太后又掀开帘幔伸手拉住儿子的手,红着眼说道:“儿也要注意身体!”
齐文逸拱手笑道:“母后好,儿臣便好!”
张让一声“起”,才让太后不得不放下帘幔,暂时和儿子告别。可这心里,别提多柔软了。
现在天下暂且太平,什么权嫔,什么方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母子和睦,皇上能够早些开枝散叶,方才是正!
想起这,太后不禁又想起殿里头的那些画卷。那都是礼部这三年来不断往她那儿报的各适龄贵女的画像,以前皇上跟自己不冷不热的,她说什么也不管用。现如今皇上懂,也该寻思寻思选秀的儿了。
齐文逸送走母后后,便小跑着到殿里,赶紧找到小美人。
母后不知为何对自己居然那般生分,一点都不似过去。而且他身边的张让居然已经老?那个样子,难道真的是自己一觉睡得太久?无论如何,小美人应该知道些什么!
打定主意的齐文逸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龙床跟前,却见着小美人已经下床。
“你怎么下来了?腿不软了么?!”齐文逸蹙眉坐在窗前放靴子的踏板上,将她框坐在床沿上看着她。
方歆瑶一脸愁容的看向他:“你,你到底是谁啊!”
齐文逸摇头:“莫不?你是个小傻子?真是可惜这张漂亮的小脸蛋!”
方歆瑶被他说得脸色一阵通红。小美人涨红脸,怒目看向自己的样子着实让齐文逸心里头一颤,还?真是个小美人!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好,不胡言,你告诉,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