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嘴甜心黑的戏精刺客(4)(1 / 2)
慕糖笑吟吟地站在月门边,看着一个少女颤颤巍巍地从门边转出来。
江素琴生得瘦弱,像是一根柔柔弱弱的柳枝,是风一吹就能折断的脆弱。
容貌只能算得上清秀,然而那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倒是惹人怜惜,一双眼睛看着人时总是怯生生的,好像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原主最是厌恶这个庶妹,从不给什么好脸色看。
不过慕糖对她倒没什么好恶,只要她不碍事,一切好说。
江素琴低着头,手指摆弄着衣角:“姐姐,我……”
也不知她要说什么,不过眼圈儿倒是先红了起来。
慕糖轻笑了一声:“有话便好好说,你这般委屈,倒像是我欺负了你。”
“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江素琴抿了抿唇,“姐姐,刚刚在你院子里的那位公子,是怎么回事?”
偷看还能不是故意的?
慕糖挑眉:“你想知道什么,不妨直说。”
“我……我知道他是谁。”江素琴咬了咬唇,声音细若蚊吟,“洛公子是个刺客,姐姐……你怎么能把刺客藏在自己的院子里?”
“我瞧上他了,为什么不能?”慕糖反问,“怎么,只准你江素琴救人,我就不能将他留在身边?”
这话说得不客气。
江素琴眼眶泛红:“若是让父亲知道……”
“你拿父亲威胁我呢?”慕糖慢条斯理地说,“想告就告,我不介意——不过你可别忘了,人是你救的,真要说起来,谁被问罪,还不一定呢。”
且不说永安侯会不会管这事,就算真抖落出来,慕糖大可以推说不知道。
毕竟归根结底,真正救了刺客的人,正是眼前这朵双标白莲。
江素琴一噎,她无力辩驳,只能咬了咬唇瓣,泪水在眼眶边转了一圈,无声地滚落下来。
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若是男人或许还能心生怜惜,可惜落在慕糖眼中,那真是实打实的惹人生厌。
她还没怎么样呢,就这般哭哭啼啼,做给谁看?
慕糖本来懒得理江素琴,但见她这副模样,反而忽地一笑。
“我觉得,你还是省些力气比较好。”
她笑吟吟地看了江素琴一眼:“洛寒不在,我那未婚夫也不在,美人落泪,你觉得我欣赏得来么?”
“更何况……你的姿色,也实在称不上什么美人。”
她说完,便拢起衣袖,懒洋洋地看向别处。
正值春光,垂花院里花团锦簇,群芳争艳,随便挑出来一朵,都比眼前的白莲花养眼。
江素琴愣愣地看着慕糖。
在江素琴的印象里,这个姐姐脑子蠢,脾气坏,下人们都怕她,不像她自己,为人温柔良善,在一众下人之间,人缘颇好。
今日江绮年的未婚夫不在这里,没人给她撑腰。可是江素琴自忖,她顶多被骂几句,雷声大雨点小,受不了什么损伤。
垂花院有不少仆从经过,来来往往瞧见眼下这局面,就算嘴上不敢说,心里也会对她生出同情之意,对江绮年的印象也会更差。
若是运气再好些,赶上洛寒从屋子里出来,碰巧看到这一幕,想必也会觉得嫡姐骄横恶毒。
这就能更体现出她的温良懂事。
江素琴是这么打算的,只是眼前的人既不发脾气,却也没有忍气吞声。
她说着讽刺辛辣的话语,却偏偏一脸笑意、语气轻松,就好像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种明晃晃的轻视,更加让人难堪。
“姐姐,你误会我了……我没有……”江素琴拿出手帕,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我和修文哥哥是清白的,再说……你都有了未婚夫,为什么还要招惹洛公子,这不是……对不起修文哥哥吗?”
原主的未婚夫叫赵修文,便是江素琴口中的“修文哥哥”。
“哦。”慕糖轻飘飘地应了一声,“所以,你这是在责怪我?”
她的声音算得上轻柔,可江素琴却隐约感觉道一阵寒意,慢慢顺着脊背爬上。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妹妹不敢。”江素琴低下头。
她忽然觉得有些慌。
“你最好不敢。”慕糖闲闲地望着她,“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以至于你生出了什么错觉,觉得自己有那个能耐,管到我的头上来?”
慕糖没有像原主那样,时不时去找江素琴的麻烦,毕竟她只是为了任务而来,其他人根本无关紧要。
她的语气明明很温柔,可是江素琴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我知道你喜欢洛寒。”慕糖忽然凑近她,“我也知道,你找我说这么多,不过是不忿我抢了你救的人。但只要你够本事,把人从我这儿抢回去便是,何必在我这儿浪费时间……还是你觉得,在我面前抹两滴眼泪,我就会乖乖把人送给你?”
“我、我不是……”
“不是就好。”慕糖又走近一步,捏住江素琴的下颌,轻轻抬起,“你最好不要惹我,我至少有一百种法子,可以让你无声无息地消失,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剩……我不是在开玩笑。”
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在慕糖还活着的时候,干的就是这种勾当,毁尸灭迹什么的,熟能生巧。
江素琴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的味道,她不再是之前那副泪眼迷蒙的委屈模样,浑身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着,看着距离极近的慕糖,惊恐万状。
江绮年真的不一样了。
从前的江绮年,性情暴躁,江素琴也怕,可是却不像现在这个,让她打心底泛起冰凉的战栗。
眼前的人,明明笑意盈盈,语声婉转,却让江素琴联想到柔美娇艳花海下,缓慢爬行的冰冷毒蛇。
为什么会这样?
慕糖静静地端详着江素琴,看到她因为慌乱而放大的瞳孔,弯了弯唇,松开了手。
江素琴晃了晃,退了几步,惊魂不定地靠在月门墙边。
她现在连哭也不敢哭。
慕糖的气息令她惊恐,而适才捏着自己下颌的手指,虽纤细柔软,却有不小的力道,似乎只要轻轻一错,便能折断她的骨头。她一刻也不敢多待,扶着墙,踉踉跄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