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国二相(2 / 2)
白于裳往四下张望两眼确定安全才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盒子递到未央手上,说:“这是送及丞相大人的垂环白玉簪,作为生辰礼物。”讫语又从腰间掏出一个小药瓶交由他,“这是去疤的,一并给你。”
头一次心甘情愿送礼,且还是一件贵重之物,白于裳给的并不心疼。
未央不在意手背上的伤便未接过那个小药瓶子,只将那盒子打开了细瞧,却见是一支白润通透的玉簪子,一边垂有一个双环。比之前他强取豪夺的簪子强了好许,他收的欣然,又极为公平说:“未某也不占国师的便宜,一支簪便抵去一份情,至于这药就罢了。”
白于裳见他不肯收药就是一阵心虚,暗忖他若留下条疤岂不没趣,便说:“有药为何不用,一个女子留道疤在手上岂不让人叹惜。”
未央不答,只是挑着眉冷眼瞧着白于裳。
白于裳被他盯的心里发毛,又说:“这药是叶太医亲手制的,绝对有效,丞相是追求完美之人,怎就甘心留条疤在手上。”边言边硬是将那瓶子塞进未央的手里,可未央却又丢了回来,淡淡出言,“我懒得。”
一个大男人何必要像个女子般在意一点伤痕,为免太过矫情。
可白于裳却不是如此作想,只以为未央对她终有怪罪之意,稍作思量,干脆径自将药瓶打开了拉过未央的手替他解开了纱布上药,低声下气做回婢人总归能解他的气。
指尖轻抚手背的动作传来阵阵痛楚令未央莫名生起了紧张,如同那日坠下山崖时某人紧靠在他胸膛上一般的悸动,想抽回手却被抓的紧紧,又听耳边传来:“丞相稍忍忍,痛是难免的。这药一日擦一次,待完全吸收才可碰水。”而即又将纱布缠上,抬眸望向未央正色道,“昨日多亏丞相大人,白某言谢。”
未央第一次听白于裳道谢竟有些不习惯,又见她转身往他的队伍去,对跟随侍从叮嘱:“此药一日一次要记得给丞相大人用上,切不能忘。”
下人点头应诺双手接过药瓶,这才让白于裳放心往自己的车队去。
而未央却不打算用那药,他以为这疤要留着才好。
白于裳终以为了自己一桩心事,稍有欣慰却见某人稳稳立在她面前,吓的她不自禁往后退两步,惊魂未定道:“丞相能不能稍稍体谅下白某的心情?”
“你是打定了主意要与夜玥结盟,是与否?”未央原不想多管闲事,但他怕白于裳用计不成反害了自己。
若说在梧栖有谁是最聪慧谨慎之人当推未央首位,白于裳知他做事分寸拿捏极准,从未失策,可他并不赞同与夜玥合盟惹浅苍不悦,故而此事便只能交由自己,何况她一心助司息梵为国君,才挺身说要出使夜玥,再者带上艳姬还有另一层深意。
未央见白于裳一言不发便又径自提醒:“此次出行夜玥你要住在东宫才妥,万万不可与二皇子单独会面。”后又似想起什么,戏倪道,“听闻夜玥国君之胞妹虽已过四十,却依旧喜好收藏世间之美色,府上已有三十个藏品有余,怕是就少艳姬这般别样神采的,送去讨她欢心也未尝不好。”
那位长公主与芸香不同,前者见一个收一个,而后者却是只想寻个最出色的,故而后者相比较前者还不算太猥琐。
白于裳灵眸微转,取笑他道:“丞相好狠的心呐,不是很爱他的嘛,怎就舍得将他送人。”
未央嘴角微起,似有讽刺:“国师想将艳姬招摇于夜玥以示浅苍对梧栖的情深意重,更让浅苍以为梧栖对其送来的人才重视有加,真是阴暗。”
“彼此彼此,大家一般黑。”白于裳浅笑,暗忖什么事都瞒不住他未央。
未央干笑两声,又回到方才之话头:“他天生是一颗棋子,弃了亦是没大要紧,若真能留他在夜玥岂不更自在。”
“谁会弃自己的有缘人?”白于裳脱口而出。
“或许他并不是,只是严肖染在愚弄国师罢了。”未央口气不屑。
“丞相大人这是又想说服白某放手?”白于裳与未央对视,一副戳穿他小把戏的得意模样,又道,“丞相大人要不要考虑放手,反正亦是斗不过天的。”
“休想。”未央言毕便转身大步离开。
白于裳只哼了一声也上了自己的马车,吩咐起程。
这天气似个小孩,方才还是阳光灼热,眼下便来了一场雨,且是越下越大。
白于裳撩开纱帘见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便吩咐道:“先往前面的驿站歇个脚吧。”
前面侍卫应诺,便带着队伍往驿站去。
这驿站虽小却一应俱全,位置开的偏僻,但生意却不差,来往商客都要在此处稍作停留,何况外头下这样大的雨,更是比往常困留住许多的客人。
驿站老板面带笑容出来迎客,见到白于裳便恭敬道:“这位客观是暂歇,亦或是打算住一夜?”
白于裳往四处打望,见未有空座位便道:“开间房暂歇吧,再准备一壶茶带上来。”言毕又转身
去望艳姬,却见他脸色苍白,比方才咳嗽的更为利害,便好心问一句,“娇主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了风寒?”
艳姬蹙眉忍住咳嗽却不自禁咳的越发惊心动魄,好不容易才回一句:“无碍的。”
白于裳稍有担心却未再多问,转身就跟随那驿站老板往楼上房间去。
老板脸色潮红很是恭敬的形容,言语之中极尽讨好:“若说草民未有猜错,阁下就是国师大人吧?”
白于裳略有诧异,她竟不知道自己名气大到如此,遇上谁就能被认出来,便礼貌点头:“是在下。”
“往日总是听说书先生说国师的传奇事迹,竟不知眼下有幸遇上了真人,实在三生有幸。”那驿站老板两眼放光,很是雀跃,又试探道,“国师可否替草民写几个字,好让草民叫家中孩童日日供奉。”
“我乃一介凡人,受世人供奉者那是菩萨,白某岂敢。”白于裳虽嘴上谦逊却在心中很是欢愉,她并不介意让众人敬仰。
“国师一无才二无品三无大志却能拜为国师,且陛下又对其宠幸有佳,如此恩德长久不消真是天下之奇闻也,草民望我儿也能有国师这般运气及福德。”那老板笑意盈盈实话实说,全然未瞧见白于裳那张拉的老长的俊脸。
这到底是讽是夸,已然叫某人没了方才的暗喜。
老板为向白于裳讨两个字便将最好的房间给她,但这驿站其实也就两间房,并无什么太大相差。
只是白于裳暂歇的这间多了一张榻及一道珠帘罢了。
“麻烦老板泡壶清茶,再煮一碗生姜水来。”白于裳吩咐老板两样东西便示意他退下去,虽说她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但只是暂歇便不再多开一间。
艳姬径自坐在桌边依旧在咳,咳的白于裳的身子也忍不住要打颤,又问:“这一路都未有个随队医士,娇主可还挺的住?”
“若说挺不住便能回梧栖嘛?”艳姬又是捂嘴重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