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一国二相(2 / 2)
司息政明显不悦却一语不发,只是坐倒在石凳上看着司息梵带着白于裳离开,恶狠狠的盯着他俩终没了身影才突然笑开了,想起往后那位国师大人要亲手杀了他就无比痛快,而后又忍不住往自己胸口望去,心疼起那块皮肉,抬眸见桌上还留着那枝被遗落的金簪便要拿起了折断却还是止住了力道,这只七尾步摇凤簪制作精良,想来某人终是要再回府上取的,且等她吧。
外头的雨越来越大,似是要打乱许多人的心。
白于裳被司息梵一路牵到府外马车上头才松了手。
“方才唐突了,云汐见谅吧。”司息梵似有尴尬,他方才是不得已为之,并不想冒犯,又关切道,“你没有伤到其它地方吧,要不要让太医来瞧瞧。”
“一处未伤,云汐谢过太子殿下相救。”白于裳轻摇了摇头,她竟有些感慨。想起司息政的手段再来瞧瞧眼下这位仁义的太子殿下真真难受的紧,又问,“太子殿下是如何得知我在二殿下府里的?”
“是娇主对本太子说你一直未回内院,又从宫女口中得之你被二殿下府上的奴才请上了马车,便匆匆来他府上寻你,果然是被他拿住了。”司息梵将事情缘委缓缓道出,又对白于裳似有愧疚,“想来他寻你亦是因我而起,幸好你平安无事。”
白于裳此刻只听着前半句,在心中诧异艳姬竟也会关心起自己,但在司息梵面前又不好多问,只说:“太子殿下不必担忧,眼下安然无恙。”
司息梵微点了点头,又说:“娇主方才也甚为焦心,随本太子身后的那个戴帷帽之人便是他,定要随着一道来寻你。”
白于裳顿了顿,而即想起自己方才那般姿态便面红耳赤,只怕艳姬多有误会,无意识伸手将滑落脸颊旁的青丝夹到耳朵后面,弱弱道:“方才那姿势确实难看了些......”
司息梵微蹙了蹙眉,只以为白于裳哀伤,便提议道:“国师明日一早便启程回梧栖吧,以免夜长梦多。”
白于裳抬眸望向司息梵,稍作思量,终于微点了点头,轻言:“我打算先去探望师傅,许久未见甚是想念,然后再回梧栖。”
“本太子多派些人手保护你。”司息梵关切道。
“不必劳烦,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太子殿下放心即可。”白于裳言谢司息梵一番好意。
司息梵亦不强人所难,只点了点头,又道:“芸凰陛下欢喜烟火,本太子已让人准备了两车运往梧栖,国师不必言谢。”
白于裳浅笑点头,后又抬手去理青丝却不自禁“哎呀”一声,面露焦急,道:“我头上的七尾凤簪落在了二殿下府中,那是陛下赏赐之物。”
“你莫急,本太子这就吩咐下人替你取回。”司息梵示意白于裳稍安勿燥,而后撩帘吩咐外头随队侍从再回一趟二殿下府中取金簪。
马车依旧缓缓而行,终在东宫门口停稳,此时已没了雨,艳姬下了马车之后便一言不发的往自己院中走去,而白于裳并未跟随,只对司息梵问:“太子殿下可有困意?”
司息梵对白于裳深望一眼,暗忖明日她一大早就要走,便说:“本太子顿感饥饿,云汐要不要一道吃些点心......”而即便是缄口沉默。
再然后竟与白于裳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再下一盘棋。”
二人相视而笑,默契一如从前。
诺大的殿内只有白于裳及司息梵二人,树型的烛台将室内点的通亮,一盘棋,一席糕点,另有一壶架在小烛台上温煮的清茶。
殿外有亲信守门,故此二人可畅所欲言。
这一次对弈似是拼尽了白于裳毕身所学,却还是赢不了司息梵,终将手上那颗白子扔至棋盒里,轻笑:“还是输了。”
“这一次本太子赢的有些累。”司息梵实话实说,盯着棋盘上那些剩下的黑子又言,“国师难得这般认真。”讫语又伸手提壶替白于裳面前的空盏里斟满清茶。
白于裳满腹惆怅却不知该有从何说起,忽提及一件事:“听闻夜玥国君要修一座灵仙台,太子殿下要揽下监工一事才好。”
此事早已传的沸沸洋洋,听闻是朝中一位重臣的建议,说是梦中有见一位仙者下凡,言明若想陛下病除康复便要建此台,高六层,望千里之外,供仙者之圣位。
司息梵对此事很为不屑,修一座灵仙台几乎要亏空夜玥三分之一的库银,早想上奏言表此事不可,而今听白于裳亦是赞同,便道:“梦中之言皆妄语,如何能信得。”
白于裳道:“听闻国君深信不已,且二殿下亦是十分赞同,还将一年俸禄尽数捐出,太子殿下万不可在此时惹国君不悦,还应如国君所愿才好。”
司息梵心中虽有不悦却未显山露水,只道:“一国之君该以民为先,如此劳民伤财怎可以。”
白于裳微蹙秀眉,轻启红唇,细如蚊声:“太子殿下仁善未错,但也应观察眼下局势,以自己为先,倘若保不其身,又如何施仁于百姓。”
司息梵浅笑,问:“云汐难道是怕本太子会被废?”
白于裳的身子一怔,反问:“太子就从未担心?”
“除非我死,否则这太子之位废不得。”司息梵温和淡然,脸上依旧挂着如春风般的笑容,令白于裳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