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追捕之集体大逃婚2(2 / 2)
他苦涩一笑:“画架双栽翠络偏,佳人春戏小楼前;飘扬血色裙拖地,断送玉容人上天;花板润沾红杏雨,彩绳斜挂绿杨烟;下来闲处从容立,疑是蟾宫降谪仙。”这是画上的题诗,可每每吟来,都是那般的苦涩!
梦灵,你当真如此讨厌我吗?竟然屡次拒绝我?我从未在女人身上吃过败仗,可你……却让我输的一败涂地,连心都搭进去了呢!
曾记当年竹林清溪,那亲吻他的少女对他说——西岭言,如果将来父皇帮我选附马,你也来好不好?
他含笑点头,答应她——好!我一定来!
而如今,言犹在耳!而那个曾经说喜欢他的女子,已要嫁作他人妇!
夜黑风高,乌云避月。
郑府
柴房内,捆绑着一个红衣凤冠的女子,红彤彤的脸上,有一层薄薄的细汗,纤弱的手腕上有红色的勒痕,她嘴唇紧抿,背后的双手不断翻动着。
外面传出了对话的声音:“哎,你说这林姑娘,平常看着柔柔弱弱,弱不禁风的,怎么就能一掌把少爷打成重伤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少爷早非往昔的少爷,所以才会伤的这么重。”
“也是,要是以前的少爷,林姑娘出手再重,也难伤少爷分毫,一个只懂招式没有内力的小女子,就算打在你我身上,不也就像挠痒痒……喂?你怎么了?”
“可能吃坏肚子了……不行!我要去茅房,你先守着……”
“喂……跑的居然比兔子还快?哎?不对啊!我们不是吃的一样的东西吗?哎……哎哟……不行……我也要拉,嘶……门锁着,人绑着,一会应该……没什么事儿吧?不……不行了,呼……等等我……我也去……”
黄妙妙终于解开了绳子,起身拽掉了身上的麻绳。可恶,居然敢看不起她的武功?早晚把你们全部打成猪头,等着瞧吧!她挥舞着拳头,恨恨想着。不对,此地不宜久留,先逃出去再说吧!她拔下金簪,走到门前,伸出去手反腕,捏着金簪,用簪尖找着外面铜锁的锁心,天太黑了,她根本看不到,只有凭感觉找了。呼……到底在哪儿啊?快没时间了,唔……找到了。噔!开了?她慢慢打开门,伸头看了看附近。哈……没人,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臭老天,你总算开眼了。她提起长裙慢慢走出来,轻轻回过身,轻轻拉上门,小心翼翼锁上,把金簪插回头上,提裙垫着脚尖,快速消失,留下一抹淡淡的红影,淹没在黑夜……
黄妙妙本想一走了之,可是……唉!谁叫她太善良了呢!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就全当积德了。再说,郑家始终救了她、收留善待她这么久,虽然对她的好是有不良动机的。可郑泓始终是她来这里的第一朋友,她可没那么心狠,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而不出手相救,那样也忒没血性了,不符合善良可爱她的风格,咳……有点扯远了。
她猫着身子进了黑漆漆的厨房。砰!哦!好疼啊!她不知撞到了什么,捂着撞疼的头,眼泪扑簌落下,她继续弯腰往前挪移着。她东摸西嗅,终于找到了悬挂的大蒜,好臭……她捏着鼻子连忙躲开,用她的纤纤玉指,捻着一头蒜,继续寻觅别的,她又摸索着一块畸形怪异物,她放在鼻前闻了闻,是姜味。嘿嘿……继续前行,再接再厉。加油!她为自己打了打气,继续摸索着。
她来到一块案板前站起来,低头摸着罐子里的东西。糊状?不是盐巴,粉末?也不是!咦?这个应该是吧?颗粒状。她添了下手指。嗯……甜的?不是盐,她又往旁边摸索去。这个应该是了吧?她添了下指尖,呸……咸的,就是这个了。她拿着盐罐,蹲下身子,摸索一只碗,和一根案板上的擀面杖。她开始剥蒜,刮姜皮,她的手,她的指甲啊!可怜!她弄好后,放到碗里,开始砸起来,唔……好呛鼻子啊!好难闻啊!她一边捏着鼻,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砸着。呼……这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她戳了戳,听声和触感,应该已经成蒜泥姜末了吧?她抓了把盐放了进去,搅拌均匀,她拿着碗,又摸索着,慢慢的走到门前,探头看了看门外没动静,她提着裙子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来到郑泓住的小院,她抚了抚着胸口,看了看四周。
看来,因怕打扰郑泓养病,这里并没派人按例巡视,这样她也好进入了。她小心翼翼,快速闪进了院子,顺手关了院门。
浣儿刚弯腰倒完水,手拿铜盆,正准备转身回房间,却听到声响,她转身,抬头一看,瞪大了眼睛:“你……”
“浣儿是我,小声点儿。”黄妙妙听了听周围,没暗人,她提裙跑到门前。
浣儿冷冷的看着她:“你还来做什么?还嫌少爷伤的不够重,再来添上一刀吗?”要不是眼前这个女人,少爷岂会只有三天的命!好一张天真无辜的脸,好一颗狠毒黑暗的心。
“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他,是他突然从背后拉我,我只是自然反应打了他一掌。”黄妙妙有些罪恶感的低下头:“我从小被人偷袭,所以会养成习惯,只要有人从背后触碰我,我就会不自主的出手,我真的没想过要伤阿郑的。”就算他们逼迫她冲喜,她也从未想过要伤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少爷又有什么目的?”浣儿质问道。
黄妙妙有些无语!她抬头看着她:“目的?你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这又不是玩无间道。她吐了口气:“我以前根本不知道有个郑府,更不知道郑泓,我只是因为一次意外坠落悬崖,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如果不是因为郑森夫妇对我有恩,阿郑身体又不好,我早离开这里去找回家的路了!”
“你从未想过留下来?呵……少爷真傻,原来他的真心换来的是一个无情人。”浣儿哀痛一笑。
“天涯何处无芳草!阿郑会找到他的真爱,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浣儿,我不可能永远留在这个世间,我有我的家,我始终都要回去,而那个地方——你们永远无法到达。”黄妙妙叹息道。
“你是世外之人?”浣儿惊疑道。难怪老爷怎么也查不到她的身份,原来她是隐世一族的人。她听说过,有很多高人隐居,他们住的地方是山清秀水,人间仙境。
世外?哈哈……这丫头想象力可真丰富。黄妙妙不想再跟她罗嗦闲扯:“我是来医人的,不是来让你寻问来历的。”说着,她便要进去。
“你不能进,谁知道你会不会再害少爷。”浣儿上前拦住她,说道。
黄妙妙懒得和她费话:“好,我走。”她转身欲离开,却踏在出一步后……突然转身,一个刀手劈向浣儿,浣儿惊大了眼睛瞪着她,随后倒下,闭上了眼。
黄妙妙接住了盆:“呼……幸好没落在地上。”她小声嘀咕着。不是她心狠不接浣儿,而接铜盆。而是人落地是闷音,铜盆是响音,会把附近的人招来的。她把铜盆轻放在地上:“对不起啊!浣儿,你先睡会儿哈!”说完,她便提裙进了房间。
她进了房间,挥了挥袖,驱散那些萦绕鼻间的药气,她拿起桌上茶壶,往小瓷碗里倒了些水,摇晃了晃,她走向床边坐下,单手艰难的扶起床上的人:“能不能救你……只能看天意了。”她对此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他中毒太久,是否能解……唉!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嗯……糟了!他喝不下去怎么办?她看了看碗,深吸一口气,算了,只能如此做了。
她头慢靠近他,碗慢慢靠近嘴唇,一只手突然捏住郑泓的鼻子,将东西灌进他嘴里。嘿嘿!她才没那么笨……不对,是浪漫主义呢!这东西闻着都受不了,入口?呕……她还没有自虐心理。她强行灌东西的粗鲁举动,使郑泓眉头紧皱,无力的挥手拨开那只恶魔之手。
黄妙妙做完坏事……不是,是医完人,不对,应该更像虐待吧?反正不管怎样,她就是像遇鬼一样闪开,远远的躲到一边去了。
郑泓感觉喝下的东西就像剧毒一样,让他喉咙如火燎般难受,腹中不断翻涌着,他捂着腹部,拱着腰缩卷着,满头大汗,泪从眼角流出,他被折磨的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浮现一抹红色身影,他摇了摇头努力的看清面前的人:“玉儿?啊——”他痛苦的呻、吟着。为什么?为什么玉儿要这样对他?他悲痛的看着眼前微蹙蛾眉,面无表情的人。
黄妙妙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她在房间内看了看,她向西间走去,走到书案前,拿起划分纸的小刀,她又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她走到一个高几案前,拿下了一个酒坛。当时为了消毒室内,偶尔会让人用酒拌水擦拭这个房间,没想到居然这个酒还在。她走到圆桌前坐下,看了眼床上痛苦呻、吟的人。转首低头,将酒倒在刀刃上,拿下灯罩,将刀放在烛火上翻来覆去,来回烧着。消毒完成后,她起身执刀,慢慢走向床边。
满头大汗,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嘴唇泛白的郑泓看着嘴角勾笑的人,一时忘记了疼痛,因为心痛比身体上的痛更疼。玉儿要杀他吗?呵呵……她是该恨他,毕竟是他们对不起她!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死在玉儿手中,他,心甘情愿!死亡没等到,他胸前却忽然一凉,他猛然睁开眼:“玉儿,你……”
黄妙妙伸手拉开他的衣服。啧啧啧!果然是副完美的身躯啊!她手指轻抚那胸膛,慢着!她是来医人的,不是来欣赏的。她俯下身,侧脸看着他:“不想死,就安静些,这个就算我报答你们的救命、和收留之恩。”说完便随身拿下一方手帕,塞进了郑泓口中。
她深呼吸下,握刀的手指有些颤抖。她毕竟是第一次动刀,不紧张才怪。她吐了口气,一副势死如归。死就死吧!可是……该从哪儿下刀啊?胸口?不对,插了心脏怎么办?上腹?不行!伤了内脏怎么办?呜……到底该下哪里啊?有了,好啊!看来喝下去的东西起作用了,该死的东西,看我不将你碎尸万段。她伸手欲拉低他的裤腰,却被一只白皙瘦弱的手握住,她抬头看着他,冷声道:“放手。”
郑泓伸手拿掉口中的手帕:“玉儿,你……你到底要……要干什么?”从一开始,他以为她要杀他,然后她却扯开了他的衣裳,现在她又要拉他的裤子,这玉儿到底要干什么?
“放手,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黄妙妙有些微怒。救完他,她还要逃走呢!可没时间跟他瞎磨叽。
郑泓看着有些生气的她,慢慢的松开了手。算了,死他都不怕了,还怕玉儿要把他怎样吗?呵呵……他闭上了眼睛。
他这是什么表情?怎么像个被霸王硬上弓的模样啊?拜托!她虽然有点小色心,可她是只远观欣赏,不近距离渎玩者好不好?距离产生美,近了产生麻烦。她懒得理会他,她微拉低他裤腰,冰凉的刀向那蠕动处划破,里面居然有个没头没尾的怪虫,她有害怕,可此虫必须要除,她从怀中拿出预备的小碗和筷子,她把刀放在一边:“我知道会很疼,可你不许睁开眼睛,无论发生任何事。”
“好!”郑泓答应道。他感到小腹有些痛,有湿润的东西流出,他知道,那是他的血……
黄妙妙将碗放在身旁凳子上,用筷子将那东西夹出,放进碗中。随后看到郑泓脸色又开始痛苦的扭曲,嘴唇咬破出了血,手握成拳青筋明显出现,却依旧一动不动,她真佩服此人的忍耐力。她又在他胸口、上腹、划了几刀,夹了数只血蛊虫出来。她拿刀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他伤口处。你们不是最喜欢饮食处子之血吗?那我就让你们喝够。出来吧!这可是纯粹的处子之血啊!更是她的心血,疼啊!可是没办法,只有这样做,每天必须取出十只血蛊,加催吐物和喝浓盐水杀死卵虫,否则一但让血蛊有机繁衍,后果将不堪设想。
郑泓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伤口上:“玉儿,你到底在干……干什么?你可以伤害我……可求你,不要伤害自……自己……”他艰难的说着。
“你答应我不能睁开眼,你敢睁开试试看,还有,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少烦我。”黄妙妙注视着那些蠕动出来的东西,咬牙切齿说道。别让她知道是谁下的血蛊,否则她定将那人碎尸万段,让他生不知死,方解她心中之恨。她又把那几只夹到碗中,反反复复,来回重复多次,终于取出十只……她用袖子擦了擦汗:“好了,你不用忍了,随心所欲吧!”说着,她端起碗便往圆桌走去,后面传来呕吐声,空气中飘荡着难闻的气味。她轻蹙眉头,把碗放在桌上,将酒倒入碗里,拿起烛台,点燃了酒。这些东西必须斩草除根,否则遗害之大,无法估计。
郑泓因呕吐过度,而体虚昏迷,最后一丝神志残留间,他看到玉儿在烧东西,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黄妙妙一手执筷,一手端着茶杯,屏住呼吸,在那些污秽物中,反复找到了数只半死不活的蛊虫,看到没遗漏的了后,她快速起身跑到桌前,倒酒入杯,燃火,然后她走到书案后坐下,喘息着,看着那杯中的燃火……
休息的差不多了,她坐正,执笔,开始在纸上书写。还好,她的毛笔字还不错,虽比不上书法家,可字体还算周正娟秀。写好了,她拿着走到圆桌前,用茶壶压住纸张,又找了些止血散,为郑泓包扎好伤口。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一面高墙下,黄妙妙张大嘴巴,看着这么高……高的墙。呃?没事垒那么高的墙干嘛?这么高?她要怎么爬?她揶起麻烦的裙子,攀着假山石,踩着漏洞,努力攀爬,废尽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爬上来了。呼……骑在墙头上还没坐稳,便一晃掉了下去:“啊!呼……我的屁股啊!”她又连忙捂住嘴,看了看四周,她拍了拍胸口,还好没被人发现。她起身揉了揉摔痛的屁股,她看了看身上繁琐的衣饰,她动手三下五除二的脱了衣裙,摘下凤冠,退下手饰,只穿着衣裤,用红挽纱束上腰,头上只留一根红绸带系着发,长发散于背后。她蹲下来把东西包裹起来,用衣服打了个包袱,背在身后,偷偷摸摸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