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天(2 / 2)
那些小老鼠听到梅龄的声音,立刻惊慌地逃进附近的枯草之中。
“我说你!献祭的如何了?咦?好像不大对劲……”
“没……没什么……献祭很成功!”我支支吾吾地答道。
“哼!随便你,总之,不要再拖我的后腿……”梅龄还是一如既往,她又斥责了我两句,便将注意力集中到附近的地魁身上。
在这个任务过程中,我依照方才的老办法,又悄悄净化了几群小老鼠。而且它们似乎都很通人xing的样子,每次净化过后,它们都会跑过来闻闻我的袖袍。
在将这片荒原扫荡完毕后,我终于见到了梅龄雪白的牙齿……她,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我半开玩笑的告诉她,还是生气的样子比较适合她……结果我肩膀上的淤青告诉我,这种玩笑轻易开不得。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此时,不仅是第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她这样灿烂的笑容。以及……我将会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她这张灿烂的笑脸,并被这段记忆一直折磨下去……直到永远。
“只有一半人能够活着完成任务。”梅龄忽然喃喃道:“或许,是基于某种原因,才会使另一半的人绝对无法完成任务?”
“绝对?”我听了她的话,愣了一下,安慰道:“不会的,是你多心了……”
“加入像魔血术士教团这样的奇特组织,是唯一一个让我有机会离开魔境的办法……我jing告你,如果你敢再拖我的后腿……哼!”
梅龄总是表现得既冷酷又孤傲。或许是因为堕入魔境的人类终归是少数的缘故,此次参加入团测验的人,就只有梅龄和我两个人。“跟紧我,把所有活着的东西都献祭掉!按我说的做,否则,下一个被献祭的就是……你!”这就是我们见面后,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而我对她说的话,她跟本连听都没打算听。
虽然我很想安慰她,但是我也清楚。“只有一半人能够活着完成任务。”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含义。所以换个角度讲,我的希望也正是如此。因为,若是那种事情真的发生的话……我俩之间最好不要产生任何的牵绊和情谊。如果我们之间可以继续保持冷漠,或许最终,我才能狠下心来,向这个女人出手。希望,这只是我多余的担心。但,现在提前做准备也不算迟。因为,回到人境的办法只有这一个,而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返程的路上,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我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上下打量着她。猜测着她的身世,以及,她是如何堕入魔境的。像她这样相貌标志、身材匀称的标准美人,若不是我还挂念着婉茹,想不动心,都很困难。
跟在她身后时间久了,看着她婀娜的身影,竟不自觉有个反应。我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个严重的错误,旋即紧赶几步,走到她的身侧,与她并肩而行。看到我走到她的身边,梅龄有些惊讶地看看我,yu言又止。最终,我们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很快,我们就在殉教者手中得到了一些报酬,以及一个新的任务。
梅龄将这些报酬平均分为两份,其实,这些报酬就是四颗奇怪的果实,据说它们可以让我们在重伤情况下瞬间恢复状态。我拿着那两颗奇怪的果实,有些犹豫,疗效这么神奇的东西,在人境可是不曾见过。
“走吧!去做下一个任务!”梅龄忽然道。
“这么急?我们不歇息一下?”
见到梅龄紧皱的双眉,我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赶紧从石凳上站起,朝梅龄走了过去。她见到我还算知趣,也就没再多言,而是打开殉教者给我们的地图,寻找我们下一个任务的目的地。
这又是一个气氛非常尴尬的路程。我不敢跟在梅龄的身后,因为她的身材确实过于出众,寻常的男人见了,难免会产生非分之想,我当然也不例外。可是并肩而行,却不说话,实在是让人觉得非常难过,简直有一种度ri如年的感觉。
终于,经过漫长的路途后,我们来到了任务的目的地。那里有一种被称为饕餮的魔物,它们长得就像那种长满肉瘤的老虎,一张大嘴不停地流口水,看上去极为恶心。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杀光这些饕餮,并且将它们全都献祭掉。
这次任务,梅龄不再对我有任何关照,而是一味的攻击那些饕餮。似乎没有我的帮助,她也可以将它们清除干净。并依次献祭。不过我想到那些小老鼠,再看看不远处的饕餮。我忽然有了一种好奇心,想要知道这些饕餮若是被击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于是,我也挥舞着右手,冲入了战圈。
“它……它已经死了……”我提醒梅龄道。
“再管闲事,我就连你一起宰了!”
就在我试图阻止梅龄击杀那些已经被她打回原形的小猫时,她用充满煞气的眼神凝视着我,这使我不由得感觉脊梁有些发凉。
由于任务的目的地较远,在我们返程的路上便迎来了深夜。
我们围着营火取暖的时候,却突然传来了她哽咽的声音。我惊愕地望向梅龄,只见她抱着右手,缩成一团,一边颤抖一边哭泣。
这……就是成为魔血术士必须付出的代价。魔血术士利用献祭秘术,将大量魂魄从牺牲品中抽出,并注入到自己的右臂。每当夜幕降临,这种痛苦的折磨将会发生在每一个魔血术士的身上。
而我,这个半人半鬼的怪胎,似乎天生就是做魔血术士的材料。毫无疼痛感的右臂,即使注入再多魂魄,也毫无感觉。
我看着她柔弱的一面,有些于心不忍。我凑过去,轻轻将她扶起,把她搂在怀里,用左手轻轻按摩她的右臂,希望能为她减轻痛苦。她先是愣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头靠在了我的胸口上。我的右臂虽然感觉不到痛楚,却拥有知觉,所以我能够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无法感受到她所感受到的痛苦,但是我的右臂似乎是在向我传输着一个信息。这个信息明确告诉我,自己是多么的幸运,不用像梅龄那样夜夜疼痛得以泪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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