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帝子降兮北渚(2 / 2)
然后门扇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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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客人,理了个“最流行”的半秃瓢,把剩下的头发扎成小辫,迤迤然出门去了。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如是一眼。
他一出门,走过两条街道,身后就有人跟了上来。有个落后他半步的人轻声问:“理发店里的人有不妥?西雅诺,用不用我们……”
他称呼得是对方的名字,可是语音语调及动作,又偏偏恭敬至极。就是在这样无人注意的角落,也显得颇为怪异。
那“西雅诺”摇头道:“没有不妥,只不过,那是个真正的东方人而已。”
他身后的人大惊。沈如是相貌精致,是未长成的少年模样。她皮肤偏白,鼻梁也比普通的东方人更挺一点,如果不细看,未必不能认成西方少年。这也是为什么老贝尔夸奖沈如是“好像一个真正的东方人一样”。
听说最近有一个东方人最近搅风搅水,无意中也坏了自己这方不少事情。难道,说的就是这人?
他正在暗暗思索,就听到西雅诺又吩咐:“东方人的事情先不管。等‘家里’的信到了再说。不过三两个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倒是我的好姐姐,大约最近有些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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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是并不知道那客人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微微有些恍惚。方才一瞥,竟然对那个客人印象极深。这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好色而知慕少艾”。什么是一见钟情?不是二十年来关在深闺没见过一个活男人,然后从秋千上看见个雄性就爬墙跑出去跳到人家马上跟着走。那是想女人想疯了的男人在YY。
一见钟情,于千万人中见此一人,恍然而悟,欣然而喜。只觉他/她与我为一体。从此后便是有万千人在前,你也能一眼区分出,谁是那人。
人天生便有某种直觉,或者归结于动物本性。选择的未必是种群里的最强个体,不过多半优异,且与自身互补。然而,随着人类社会日益复杂,这直觉或被磨灭或被忽略。就是“一见钟情”了,总有种种社会家庭历史未来等等因素,让“理智”去判断:不可能。
沈如是一眼看见人上了心。若她还是个婴儿,必然哇哇大哭。若她还是个五岁女童,多半拔腿追去。若是她从青楼才脱身时,只怕就会更多一份犹豫:万一是个坏人呢。然而她已经在水灾后的家乡悬壶数年,到京城,入官场,治疗权贵无数,进宫,脱身,定计查旧案,绑架皇子出海。多少事,如一梦。今日之她,不过微微一叹,然后——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去。
游离欧洲,精进医术,求达道。明了这世间疾患为何而来,为他人减轻痛苦。这是沈如是所求。
她有医疗系统随身少年来基础扎实,她曾亲见世人病痛之苦。如今她出海学习“他山石”,这般际遇,比起前辈多少先贤已是奢侈得过分了。怎敢不一心一意!
况且,叶落归根。她终究是会回去的。那人就算新潮,搞一个半秃头,终究是个外国人。自己高堂尚在,不可能嫁到外国不会去。罢了,想想未来也没甚缘分。更不知那人年岁几何娶妻没有——管他呢,就当今日没见过这人好了。
沈如是在理发店坐了一会儿,也不理发,就好像参透什么一样,站起身拔腿就走。老贝尔送走前面客人,回头洗了个手的时间,后来的客人也跑了,只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