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从井里打水(2 / 2)
还好茶茶不计较,只“噗”的一声笑了:“姐,从没见过你偷东西咧,咱镇上吃不上饭的,也多,时不时的,也有偷东西的,遇上好人家,就不吭声,遇到脾气大的,捉住小偷,打的可惨了。不过现在镇上的米面都贵了,挑担子卖菜的,以前胡萝卜五文钱一斤,现在都涨到七文了。各家各户都自己种些,虽然没有卖的种类多,也能炒炒下饭。”
在芙蓉的记忆里,好像不是这样的呀,电视上那些公子哥,一听戏就是几十两,赏给戏子的钱,也是用筐子抬着,一串串的往戏台上扔,能把唱戏的砸死,就连出家的和尚吃顿豆腐,花生米,也得二三两,那些为官的,每次得的银票都是几万两,几十万两,怎么石米镇这,银子行情不是这样的?胡萝卜七文一斤,已经贵的让茶茶直咋舌了,就算做一桌子胡萝卜,那也花不了一百文。自己果然是电视看多了,以为银子就跟呼吸似的,啥时候想喘气,吸一吸鼻子就来了。
日子艰辛,世道艰难,听茶茶说,石米镇白家村的人,有一半都迁走了,以前白姓在村里是大姓,连村长都姓白,现在白姓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但凡有点家底,有条出路,都会出去闯一闯,窝在石米镇种田,三五年的,也长不出一季庄稼来,可人总不能三五年才吃一顿饭。
“那咱家怎么没有迁走?”芙蓉揪着一条麦秆在手上绕。
“咱家人少,又穷的很,这草房子,连二两银子也卖不到,就是能卖个几两银子,咱还得雇车马的,收拾包袱,咱爹这一辈儿,没什么亲戚,就是走,咱也没地方去呀。反正爹娘也埋在石米镇。”茶茶站起身,把草毡子掀开,按一按糊饼子,还是硬邦邦的,不过这糊饼子就是这样,做的时候,把玉米面,红薯面活在一起,趁着火大,拍成巴掌大小,比烧饼厚一些,然后贴着锅边蒸,刚出锅的时候还软一些,等凉了就硌牙,就算放锅里热一热,还是硌的腮帮子疼。
茶茶把糊饼子,馍捡出来放在筐子里,想着没什么菜,就问芙蓉:“姐,咱今儿晚上喝稀饭还是热水?要是你想喝稀饭,我就搅半碗白面糊倒进去烧烧。”
烧稀饭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以前在石米镇,挨家挨户的,早晚都喝稀饭,配着馒头吃,半锅稀饭,也不过只需要半碗白面糊,如今光景不像以前了,吃的馍都是杂粮的,喝稀饭倒成了奢侈的事。
“别搅面糊了,咱今儿晚上就吃糊饼子,喝热水就行。”芙蓉咽了口唾沫,直勾勾的盯着馍筐子,好像她不是饿了两三天,而是饿了两三年似的,再饿上两天,连馍筐子都能吃了,也说不定。也顾不上气节跟礼义廉耻了,趁茶茶舀水的功夫,芙蓉赶紧揪了口饼子塞在嘴里,还没嚼,听到大门口一阵“砰砰”的敲门声。吓的芙蓉咕噜把那口饼子直接咽进了肚儿,不会是,傻子家又来找媳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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