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2 / 2)
我这到底在哪里?我是真的想要放弃了。这里的一切人事于我似乎都不具有任何意义。
可。可就在下一秒。随着刚刚去走廊的那位白大褂脚步的临近。禁衣温润俊朗的脸突兀而又生动地出现在我眼前。
穿着一件水蓝色的确良衬衫的他朝我走来,眸底涌动着满满的焦虑与关切。
我握住他向我伸出的手,死命地咬住几近滴血的下唇。伴着骤烈的宫缩频率,使出仅余的些许体力推送出最后几波。
终于。终于孩子随着粘重的液体‘呼啦‘一下子滑落出来,洪亮的啼哭声霎时充斥着被浸淫在血腥气息中多时的产房。
白大褂们还在手忙脚乱地替我修补着撕裂的下体,可相较于刚刚的剧痛而言,我却是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魏缘,魏缘,你快瞧瞧咱们的儿子,这眉眼可像他娘了。‘禁衣将新生的小毛头喜滋滋地抱来我面前。
魏缘?这是我这一世的名字么?那么禁衣在这里又叫什么?
有了这一层开口的顾虑,我的面上颇有些恹恹的。
‘很累么?‘他将我的状况看在眼里,不放心地问道。
我冲他默默地摇了摇头。
‘他的名字,你想好了么?‘为了打破我和他之间不该有的尴尬,我用下巴尖冲着他怀里的小毛头歪了歪。
‘他爸爸迟锦,他妈妈魏缘。我们就叫他迟浩吧!单瞧着咱家这小子哭的这气势,这名字最合适不过了。‘禁衣兴奋得满面通红,志得意满地向我宣布道。
迟浩?怎么会是这个名字?我怔怔的有些出神地想,难不成……?不及出声反对,倒是手术中的那帮白大褂一下子都统统附议了禁衣的想法。
我悲悯地望着棉布包中酣睡着的那张无害的稚颜,不禁无限头痛起来。
他,作为我跟禁衣的骨肉出现在这里,我不能亲手扼杀他的生命。可我却清楚地知晓,这个魔障于我这一世的--宿命!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就这样,我在惴惴不安之中与禁衣相互扶持,共同哺育着迟浩相安无事地走过了二十一个春秋。中途虽说也毫无悬念地上演过被‘误食农药‘的小序曲,这样的可能终究是被我巧妙地给杜绝了。
经年的过往,编织成了一段非常模糊的记忆,像氤氲着水汽的玻璃,里面的人事隐隐绰绰。偶尔,又会似镜头里的黑白影像,一祯一祯地不完全地浮现出来。
只是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在时间叠加了这么久、故事絮叨了一遍又一遍之后,老天似乎也悄悄地转了心念,我们生活的轨迹正滑向另一个不可测的未知。
直到那一晚,我银发满头地靠在床头读报,沉睡中的禁衣蜷着身子依偎在我身边发出均匀而沉稳的呼吸声,在斗室中微朦的床头灯下我读到这样一篇消息。
*丝逆袭上位的爱情悲剧
j市,一名家境贫寒的迟姓大学生,恋上了同班的富家女,为了捕获该女的芳心,遂乘该女出国探亲之际,罔顾生死,冒险偷偷藏匿于该女搭乘航班的行李舱中。不料中途行李舱出现故障,舱门洞开,该男子与若干旅客行李齐齐坠入太平洋。目前,航空公司已与该男子校方取得联系,搜救工作还在紧张的进行……,笔者提醒大家,今后在搭乘像飞机这类大型公共运输工具的时候,务必要遵守民航总局制定的乘机安全方面的各项规定,以避免类似不幸的再次发生。
或许,明早,学校那边的消息该到了吧!我最后望了一眼禁衣安详的睡颜,‘啪‘地一声将床头灯扭扭暗,带着一脸的释然,安然入梦。(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