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唯求败唯剑圣（2 / 2）

剑圣闭着双眼时而点点头时而摇摇头，待叶来忐忑间说完才睁开眼睛，微微一叹说道：“叶兄剑术造诣果然非凡，为你精心所创之九剑倒是穷极招式之变，与万种招式里寻破绽，在千般武艺中览漏洞。若是你能悟透此九剑便是渐进无我之境了。”

叶来在他感慨间偷偷用衣角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讪讪一笑不敢应声。

剑圣微微一洒，又喝了口茶，问道：“叶前辈晚年可有带剑在身？”

“没有。”叶来不知剑圣想问什么，但刚刚见剑圣自己都没带剑，便随口应道。

剑圣听了，微微顿了顿，颔首道：“这就对了，叶前辈四十岁后便达至无剑胜有剑之境，向来早已悟透了我之境界，望更高深的剑道之路前行了吧，英雄古往今来皆寂寞，未能与叶前辈生于同一时代甚为可惜可叹。我辈当以茶代酒满饮三杯，或难消抑郁。”

说完剑圣连倒三杯茶水，一气呵成对天满饮。

叶来实在跟不上剑圣的节奏，只能愣愣地跟着喝了三杯。

“不羡外物，不为名利。从纵横天下到归隐山林，何其相似也。无敌最是寂寞！”

叶来不敢打扰进入自我缅怀的剑圣，只好左一口右一口喝着茶，郁闷的不行。正想着是不是自己先闪人什么的，就听见耳边传来轻喝声。

剑圣回过神来，见叶来愣愣出身，不以为意，轻喝道：“小子，我问你叶前辈临终前可是含笑而去？”

叶来激灵灵点头应是，不成想剑圣哈哈大笑，连道：“果然如此。”

看着叶来疑惑的眼神，剑圣难得好心情解答道：“哈哈...无敌最是寂寞，连一败都不可求，了身知命，物我两相忘，为何不做一红尘中人？叶前辈归隐山林晚年能得你相陪亦不枉人生在世！”

叶来恍然，原来剑圣是由叶来编造中的叶求败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样纵横天下但求一败，同样归隐山林，同样的剑术达人。想到剑圣不久之后将油尽灯枯死不其所，出口说道：“剑圣前辈，父亲晚年对我说过剑术大成之后，神而明之，元神出窍无可挽回。在下看前辈眉宇间死气弥漫，望前辈莫要踏出最后一步为妙。”

想比叶来话说出口的忐忑不同，剑圣浑身一颤，怔怔不能自己，嘴里喃喃地道：“原来前辈亦达此境界，是了，吾道不孤也！”

良久，剑圣看着叶来，看他略有懊悔惋惜之意，哈哈一笑，道：“晚啦晚啦，自我练成剑二十三后就明白了剑之极致是为神道，我比前辈幸运得多，半个月之后便要去付一个十年之约，看看最后一个对手是否合格。你不必如此，剑成那日我就只我命不在我啦！”

剑圣觉得老天待他不薄，临死了还留了个对手和一个知己给他，此时的心情格外畅快，豁然间一指点在叶来眉心处，叶来闪避不及，感觉有无数意识转入他的脑海中，似有个人影在他脑海演练一套剑法，法度森严，剑气纵横捭阖使他顷刻间头昏脑涨，还没待清醒过来，就感觉后背被人轻轻推了一把，接着感觉自己整个人腾空而起。

半响，待叶来晃了晃头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茅草屋外面了，这时耳边响起剑圣的声音来“不错，能这么快就领会了我的剑法。你自去吧，望你莫要仗剑施恶。”

叶来望着茅草屋，许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