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话 人是自私的（2 / 2）

这里的人，都消瘦得像根芦柴棒，死人一样的骨头，摸着都会做恶梦的。

“啊，死……死了！”第一层牢房里不断有腐臭的尸体被抬出，因为饥饿、寒冷，许多犯人都没能熬过漫长的冬天。大吼大叫的一定是新人，老油条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即使当着他们面有人死去，他们都不会有任何反应，只会耍着无赖说：

“狱卒大人，快把他抬走，臭了都！”

地下第二层牢房，徐福在春日里瑟瑟抖，初春冰雪消融，俗称倒春寒，冷得要命。

“喂喂！”

情况不对，高渐离突然不抖了，眼神涣散起来，身体舒展开，脸上很平静，想做梦一样！

“高桑，高桑！”徐福眼神惊恐万状，不忍于见，然而无论他怎么呼喊，狱卒们都不会搭理他。在这里，死个人就像打喷嚏一样，太正常不过了！

“哈欠！”狱卒李鬼打了个喷嚏。

“老二，看样子又有人死了。”李鬼狱卒一脸晦气，撞上了丧门星吧，多好的早晨呀，还得去收尸！

“得了，走吧，放久了闹场瘟疫，咱们这监狱就得停办了！”老二一副混混样子。反正他们本来就是街上游手好闲的赌徒，在监狱谋个差事，也都是行了贿的！

“雪，下雪了吗……”高渐离迷离的眼神，游走在那扇看不见的窗上，伸着手去接，似乎真的下雪了。

“不好，他已经出现幻觉了！”这是濒死前的回光返照，徐福知道高渐离大限将至，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眼看收尸的狱卒就要过来了，即便没死，他这种状态，也会被扔掉的。这里的人，早就是死人了！

“李严！”

李严沉默地坐在自己的牢房里，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隔壁的高渐离，但是他也只能漠然旁观，束手无策。

“把这个，塞他嘴里，快啊！”

徐福急得手忙脚乱，从嘴里掰下来一颗牙齿，牙龈的血顺着嘴往外冒，他用满是泥垢的指甲抠出牙齿里的填充物，那样一颗像是蓝宝石的结晶物——里面隐约有条蠕虫，还活着！

“你！”李严知道，这绝不是一般的物品！

徐福狠下决心，终于丢给了李严，宝石在茅草堆里消失不见了，李严伸手去摸、去找，眼里浮现了一丝犹豫！

人，是自私的！

这个玩意儿，能够救他的命！

“快啊，李严，没时间了，你在犹豫什么！”李严愣愣地注视着徐福丢过来的、手里的宝石，里面那流转的蓝色光晕，奇异的魔力，吸引着他的灵魂！

“呵呵，哈哈哈……”

李严肆无忌惮地大笑出来，那样的癫狂！

“你！”

李严一拳打在了石地上，嘴里的牙齿外露，似乎神经失常了，埋着头，阴沉着脸，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屎福，人是自私的。”